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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钟时说自己不会绣花,但是他缝补衣服看上去格外熟练。他会剪纸,对手机明显不熟悉,从第一次见到钟时,徐子规就一直在不自觉观察他。他身上有一种很老式的味道,和现在那些年轻学生们都不太一样。

如果不是他的年纪和身上的校服外套摆在那,她几乎要觉得他是过去旧时光里的人。

他太沉太静,与她所熟知习惯的快节奏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真奇怪,她们才躲避了怪物,累得要命,前路也不甚明朗,这会儿却坐在这里做着这样寻常自然的事――缝裙子。

钟时缝起裙子来格外细致,他一点点把她裙子上那些花纹对齐,将线藏起来,尽量使它们看不出异样,恢复如初。他垂着头,好像这件事比目前所有的问题都要重要,重要到他必须这样慎重认真地去对待它。

他露出的后颈上有一个伤口,一点鲜血凝固在那里,那是前不久被飞蛾攻击留下的。徐子规盯着那儿看了会儿,想伸手去摸一摸。

她还想说,不管这裙子,等到离开这个世界,这道大口子自然就会消失,先坐下来休息……可她最终还是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看着他的动作,她恐惧躁动的心都慢慢平静下来,并且不可抑制地对此情此景感到熟悉,仿佛过去也曾经看过他这样一针一针地替她缝裙子。

据说有一种现象叫做“既视现象”,也叫做“海马效应”,就是明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和场景,却在某一刻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现在就有很强烈的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将裙子缝好,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这才满意了,抬头对她笑。

“……你再低一下头。”徐子规说。

钟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低下头。这个姿势,他后颈的伤口看得更明显了,徐子规稍稍弯腰,在那干涸凝固的血迹旁边碰了碰,手指划过他后脑的黑色发茬,心里细细密密萌生出疼惜与喜爱的情绪。

收回手,徐子规忽然严肃问:“钟时,你是不是会蛊术?”

钟时满脸的疑惑,跟不上她突变的思路,只睁大眼睛看她。

徐子规:“我以前真的对男性没有任何兴趣,而且很排斥对什么人产生感情。”

但是和他才认识多久,对他基本上没有了解,就这么和中了蛊似的在现实世界到处找他,她有时候冷静下来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她还怀疑过这份感情的产生,是不是因为这个奇怪世界的影响,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肯定是阴谋,可是看到钟时,她就觉得不该用阴谋论的想法去揣测,她无法对这个人产生丝毫恶感。

除了中蛊,她没办法解释自己的心理。

“我刚才特别想亲你,还想抱你。”徐子规说。

钟时一愣,抿着嘴脸红,左右看看,迟疑着把脸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