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紧张的情况下,听到她这句话,钟时在黑暗中笑了下。这些小小的房间都没上锁,他压着门,防止被那些人闯进来。
他一手还拖着那件裙子,软趴趴的裙子散落在地,裙摆恰好铺开在徐子规的腿上。徐子规靠在门边从门缝往外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摸上自己的大腿,还在往上蹭。
紧张的情绪一顿,她心里有点微妙地想,弟弟你这手是不是不太老实?低头一看险些骂出声――那件裙子蠕动着贴上了她的大腿,似乎想要穿在她身上。
钟时注意着外面,也注意着她的动静,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正看见她黑着脸将贴在自己腿上的裙子撕下来。
“嘶――”徐子规表情有点扭曲。这也太疼了,比用脱毛纸脱毛可疼多了!
她的腿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一些小小血点,钟时立刻将那条裙子狠狠揉成一团踩在脚下,用袖子匆忙擦掉了徐子规腿上的血。
两人就将注意力转开了片刻时间,徐子规再看向门外情况时,从缝隙看到一片暗红色。那些走路没有声音的影子已经围到了这扇门前面。
“为什么要拿姐妹的裙子?你想要裙子的话,姐妹们给你绣啊。”
“为什么不好好工作,你看看你,一针都没有绣,绣架上还是空白的。”
“这么懒惰可不好,出来呀,让姐妹们教你。”
细细的,柔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与这和风细雨般的声音相对的,是她们用力锤门的动静,徐子规死死压着门,感觉这薄薄的门都要被她们推倒了。
开始还是柔和的女人声音,后来慢慢变成了嘈杂奇怪不似人声的嘶喊,用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门一定顶不住,等外面那些东西涌进来这房间都没地方躲,得跑出去!
在不大的房间里扫了一圈,徐子规将那有着大衣撑的木架子暂时抵着门,拉着钟时撞向旁边的墙体。
这些小小房间都是相连的,而分隔房间的隔断都是木墙,雕花还做了镂空,看上去比门更薄。钟时几脚踹开木墙,来到隔壁的房间,又马不停蹄去踢下一面木墙隔断。徐子规则取下架衣服的木撑子,将地上那件被钟时踩过的玉兰裙子以及这间房的梅花裙子一起搅成团带走。
“嘭――!”房间里撑着门的木架子断裂,十几条人影迫不及待地涌进最末尾的那个小房间,与此同时,钟时拉着徐子规从几米外的一个房间里闯出去。在大部分绣娘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两人已经跑进绣房,飞快跑过了织布机房,进入了竹架彩布晾晒区。
来到这边,徐子规又嗅到那股奇特的香味,强压很久的饥饿感一下子反弹,让她有瞬间失神,脚步不由慢下来。
从旁边的彩布后突地扑出来一个纤细的人影,力道十分大,将没有防备的徐子规撞倒在地。
“唔!”徐子规脑后一疼,眼前黑了几秒,刚恢复视力就在极近的距离下看见了一张一言难尽的脸。一般动物剥了皮之后是什么样,这东西就什么样。
有的人看到可怕的东西会条件反射大叫,徐子规的条件反射不是叫,是打。她举起手里的木架子戳在那东西身上把它抡开。钟时手上没拿武器,看见徐子规被扑倒,他扯过旁边晾晒的长布,扑过去勒住那人形生物的脖子,将它死死拖到一边,不让它靠近徐子规。
一切都发生在极短暂的时间里,徐子规从地上爬起来,钟时一圈一圈地往那东西脖子上缠布,用力勒住往后拉。他穿着的校服外套拉起,露出青筋凸起的胳膊,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可是那东西并没有死,它只是不断挣扎,哪怕脖子被钟时扭成了奇怪的姿势,还活蹦乱跳的。
“钟时,先把它捆起来!”徐子规说道,见钟时看过来的脸上露出惊慌神色,她瞬间明白,矮身躲过脑后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