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鸩注视着谢晏宁,不知多久后,发觉谢晏宁眉眼间已生倦意,立即抽身。

谢晏宁猛然睁开了双目,盯紧了陆怀鸩,以一双伤口纵横的唇瓣道:“怀鸩,我……”

陆怀鸩会意,垂眸一瞧,眼眶通红,颤声道:“晏宁,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

无数遍的对不住教他口干舌燥,可那又如何?莫要说口干舌燥了,即便他成了哑子,都不能弥补自己所犯过错的万分之一。

谢晏宁自然能感受到痛楚,不过并不介意,紧接着又含糊地向陆怀鸩要求。

见陆怀鸩摇首拒绝,他急得委屈地瞪视着陆怀鸩,又扯开了陆怀鸩为他包扎好的双臂。

陆怀鸩见状,再次将谢晏宁的双臂包扎妥当,才不得已妥协了。

小心些,再小心些。

谢晏宁又摸了摸自己磕手的肚子,方才餍足地阖上了双目。

良久后,谢晏宁终于沉沉睡去了。

陆怀鸩垂下首去,喉结不断蠕动着,好一会儿,才抬起首来,凝望着谢晏宁。

他抬手撩开谢晏宁凌乱的额发,并轻轻地在谢晏宁眉心印下了一个吻。

而后,他将自己与谢晏宁收拾妥当,换过床单,便跪于谢晏宁床榻前了。

分明已是满目春光,生机勃勃,有细声的虫鸣在耳畔叫嚣,还有桃花香被春风送至鼻尖,地面却依然冰凉,他错觉得自己将被冻成冰人,又觉得自己决计不能冻成冰人,不然,便无法让谢晏宁出气了。

“晏宁,晏宁,晏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谢晏宁,他必须抓紧时间,将谢晏宁的模样深深地刻于心上,直到即使饮了孟婆汤,都不会忘记谢晏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