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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奶是、是什么时候……”顾安宁说不出那个“走”字,她绝望而无助的拉着金婶的手,茫然又恍惚道,“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

金婶也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此刻听她带着哭腔仿佛一戳就碎的声音,心里头也心疼的厉害:“唉,你奶奶她是四天前走的,昨个儿刚办完白事,谁也没想到你爷爷会想不开,亏得二虎子碰巧去你家发现不对劲……”

顾安宁浑身发冷,金婶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会呢,明明前天晚上她还给家里打过电话,爷爷分明说奶奶睡下了,对,他说奶奶睡下了。

所以这是假的,这都是假的。

“至于瞒着你这事,是你奶奶的意思,她怕你见着她难受,又说你在国外参加很重要的比赛,所以撑着一口气不让人告诉你……”

后面的话都没再入顾安宁的耳,她“噌”的从长椅上站起来,急切又慌乱地推开身后的病房门:“爷爷,他们都在骗人是不是……”

病床上的顾爷爷费力睁眼望过来,顾安宁剩下半截话消散在空气中,再也说不出口。

她从来没看见过爷爷如此虚弱到苍白的模样。

顾爷爷一贯是冷硬而高大的。

他早年当过兵打过仗,脾气硬说话冲,对着顾安宁这个捡来的便宜孙女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却也从未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顾奶奶疼小孙女,他便也由那个孩子在自己家里一点点长大,由着她养狗嬉闹,时不时就抱着顾奶奶的胳膊撒娇。

顾爷爷是负伤退役,干不了重活,顾奶奶又一贯身体不好,那年看病吃药到山穷水尽的时候,顾安宁曾看到他坐在院子里抽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