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眼前一黑,她甩开关星河想要来扶她的手臂,勉强站稳后抬头死死盯着二虎子的眼睛,用嘶哑的、吃力的声音一字一句道:“爷爷他、他喝了农药?”
她的身子无意识的微微发抖。
爷爷怎么会喝农药,他为什么、为什么会喝农药?
直到此刻,一路上被顾安宁死死压制在心底里那个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碰的消息才真正开始发芽长刺,密密麻麻撑破了整个心脏。
“我奶奶呢?”
顾安宁的语调几近崩溃,她的眼睛里盛满了眼泪,却死死忍着不肯落下一滴。
她拼命用指甲掐进手心想要维持住最后的一点理智,可眼神里却已经充满了疯狂的绝望:“我奶奶呢?我奶奶她人呢?”
二虎子一下子慌了神,一边手忙脚乱地去看她流血的手心,一边无语轮次的苍白劝慰道:“安宁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兵荒马乱见,金家婶婶拎着热水瓶从外面回来,一见顾安宁就自个儿先红了眼睛:“安安乖,先把手松开,婶子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可你不能再伤着你自个儿了。”
二虎子见不得顾安宁这模样,接过他妈手里的热水瓶转身进了病房。
金婶拉着顾安宁在走廊上的长凳上坐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你奶奶走了,你爷爷就只有你了,他心里头也不好受,还要你多劝着点。”
顾安宁只觉得自己身在一个怎么都醒不了的荒诞的噩梦里,连自己的嗓音也沙哑破碎的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