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话。”孙太太脸上依然笑着,话音里却透出不悦,“钟老夫人保的媒,许家老夫人满口应承,又请了杭城最有名的媒婆前去登门求亲,自然是非嫁不可。”
“娘,那许茂才在船上曾调戏过我,是唐棣为我解的围,我不愿意嫁一个那样的人。”二姑娘哀求道。
“那不是调戏,他那是喜欢你,情不自禁跟你搭话,如果不是唐棣多事,你们两个的姻缘早就成了。”孙太太微笑着,伸双手拉住二姑娘的手,“玉黎啊,常州知府可是四品官,茂才是知府家的独子,就凭你的才貌,能嫁入这样的人家,那是天大的福气,你可得想明白才是。”
二姑娘抽出手道:“听说那许茂才如今和一个小寡妇打得火热,并不愿意这门亲事,他是被自己的祖母逼迫,娘就放心我嫁给这样的人?”
“他年纪轻,一时糊涂也是有的,等成了亲,娘教你怎么管束他,保准让他乖乖的。”孙太太又来拉她的手。
二姑娘手背到身后:“改不了呢?若是他一辈子如此,拈花惹草聊猫逗狗,我又该怎么办?”
“他再怎样不老实,你才是他的嫡妻,你生的儿女是嫡子女,许家的万贯家产都是你的,你怕什么?”孙太太说道。
“如果是玉雪,娘舍得她嫁给这样一个人吗?”二姑娘声音里带了凉意。
“你和玉雪都是娘的心肝,娘一样疼你们……”孙太太忙道。
“一样吗?”二姑娘一声冷笑,“娘扪心自问,你对我和玉雪是一样疼爱吗?”
孙太太慈爱说道:“自然是一样,只不过以前家里穷……”
“我不是傻子,娘何必一再说这样的话来哄我?”二姑娘声音大了些,“娘哄着我,就为了让我乖乖嫁到知府家去,好壮大孙家的门楣,是吗?”
“玉黎啊,娘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觉得委屈,往后呢,过得锦衣玉食肥马轻裘,你会懂得娘的苦心。”孙太太语重心长道。
“我不求锦衣玉食,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二姑娘说道。
“一心人能当饭吃还是当衣穿?”孙太太嗤笑道,“跟着叶先生读了几天书,读傻了不是。”
“无论我说什么,都得嫁到常州,对吗?”二姑娘绝望看着孙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