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坐直,“什么生活?”
“就是琐碎的、微不足道的,除了柴米油盐以外就没有其他名堂的……我能给你的,好像也就只有这些。”
傅绍恒不答反问:“那什么叫名堂?”
“意义,价值。”
“那是你上课上到口干舌燥更有意义,还是我开会开到腰酸背痛更有价值?”他觉得他现在比她更像一个老师,目露调侃,“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丁念:“……我谈没谈过你不知道吗?”
他知道,所以想不通。
两个人在一起,是时时刻刻想黏着,生怕有别的事打扰,怎么到了她这,反要揪出什么名堂意义来:“你做有意义的事不就是为了浪费到无意义的事上?”
丁念想起那句老话,可这不像他的做事风格:“你也会认为无益之事可遣有涯之生?”
“什么生不生的,听不懂。”傅绍恒心情好,又拿了个香柑剥,他不喜欢吃,但喜欢闻果皮被撕开的味道。
“……”丁念耐着性子,“我是说,你的性格里也有随缘的部分吗?还是你其实并不指望我能帮你多少忙。”
他想,他娶她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随缘了:“我期待的就是你像今天这样帮我的忙。”
他希望公司是公司,家是家,工作回来看到她在,他就高兴。至于她说的琐碎的,微不足道的,这些事她做也行,不做也行,但不代表他不在乎。他在乎她累不累,在乎她开不开心,当然,如果她能在乎他一点,那么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开心。
他一大堆想法想得乱七八糟,手上动作却不停。他打断她的怔忡,用剥好的果肉换下她手里的蛋糕:“不想吃就给我吧。”
他很少吃蛋糕,挖了两口没尝出所以然,看看纸盒上的商标,记起什么,从钱包夹子里抽了张粉色的卡给她:“公司发的生日慰问,你拿着吧。”
丁念接过一看,是她去的那家甜品店的礼品卡。
“老板生日也有吗?”
“老板有的员工不一定有,员工有的老板一定要有。”
“……”
丁念不无懊恼,原来她的心血来潮在他面前只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她本想拒绝,但
看他一脸认真地对付那块小小的蛋糕,竟担心她说不要会破坏气氛……她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他今天生日,他好声好气,她就愿意收受他的好处了吗?
她隐隐觉得心里有块地方松动了,有点怕,也有点……不知所措。
她几番纠结,到底没把不字说出口,把两张卡放到一边。
傅绍恒解决完蛋糕,把卡往她包缝里一扔:“真的坐不住了,出去走走。”
丁念看了眼时间,是还早:“那我先把东西收了。”
“我去洗把脸。”他也说。
然而她刚把剩下的蛋糕放进冰箱,手机却响了。
方钰的声音有些急:“丁念,你现在方便吗?能不能回学校?”
“能回,怎么了?”
“周文不在,你们班蒋子轩和九班的人打架,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打架?”
“对,”方钰压着嗓子,“好像打得挺严重的,老蒋和王蔷都被叫去了。”
丁念难以置信,蒋子轩?怎么可能呢?
傅绍恒走出来:“什么事?”
“学生打架。”她神色紧绷,“我先回学校了。”
“我送你。”
“这个点太堵了。”她穿好外套,想到他之前说的,不想他误会,“这是我的工作,我去解决,不是把你推开。”
“我知道。”傅绍恒只说,“我陪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