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自然记得,他以前并不会把女人们说的话搁在心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跟见了鬼似的,江沓说的每句话他几乎都记得。
她此刻一提,他耳边便再次依誮重现她那次在电话里难得跟他的长篇大论:“我很羡慕容先生,爱上一个人容易,忘记一个人也容易,活得轻松又潇洒,可有些人,一旦爱上,就永远都忘不掉,明知不可能拥有了,还是忘不掉,每天一睁开眼睛都看不到活着的希望,却还要努力咬紧牙关走下去,那样的人跟容先生您比起来,真的太痛苦了。”
江沓认真的眉眼对上沉默的容宴,“我便是第二种人。”
爱上一个人,便至死难忘。
容宴的手指不自禁收紧了下,钻石的切割面扎到掌心,十指连心,痛意直透心脏。
江沓解释清楚后,走过去,把他才帮着挂到衣柜里自己的衣服又拿出来,收进行李箱,合上,拎起,“谢谢您今天又一次帮了我,也对不起您,损了您的声誉,求婚的事我会只当没发生过,也不会对任何人提及一个字。”
容宴面色阴郁,“那个男人是谁?”
“您不认识。”
容宴生出一种非要问出那个男人是谁,然后将那人从她心里连根拔掉的冲动,好消除心里乍然听到这么个人后生出的恨和嫉妒,牙根都咬痛才忍住了。
她一直爱着另外一个人,在她眼里协议只是协议,可他竟误会她心里的人是自己,各种yy她对自己的情深意动,并为此洋洋自得,就在刚才,还仍然不知状况地说出什么两情相悦的话,太丢人了,太难堪了,这辈子他都没像此刻这样难堪过。
再问下去又如何?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只能让自己变得更丢脸,徒增难堪而已,并无一丝用处。
他沉默一阵后,幽幽地笑了:“知道你今天这样的决定,错过的是什么吗?”
也没等她回答,他把手机屏幕上的壁画按亮,递到她面前:“那天晚上,我看你画完了整幅壁画,我拍了下来,一直存在我手机里,就算你一再惹我生气,也没能下狠心删掉,如你所说,我的确对你动了心,动心到有把握能和你执手走完余生,看你笑我心情会好,看你哭就心疼,我已经不像原来的我了。”
“只要你点头,我会对你千般万般好,哪怕要我把全世界捧到你面前,我也会拼了命去做到,我让人设计这枚戒指时,就在心里暗暗发过誓,要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要和你一起成为所有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
“可惜,你真不是个聪明人,不仅不聪明,还傻透了,非要在这种时候拒绝我,你明知道,有我护着,远比你一个人闯要一帆风顺得多,只要你点头,你想见的导演,想成就的事业,哪怕你想要的再多,身为我的妻子,你提一句,我又岂会不满足?”
江沓看着他手机上的壁画背景,听着他低沉又直接的剖白,冷凉的心也有些被震到了,她看得出来他最近对她有些特别,但没想到,他竟然还真投入进来了,甚至还幻想过两人的未来,她没有被他最后一番话给讽刺得生气,反而心里的愧疚越发沉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