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冷笑着咄咄打断她,“为什么道歉?难不成你以为我会逼你就范不成?那你高估自己的份量了。”
如果刺她几句能让他心里好受点,江沓并无怨言,便只沉默地听着。
看她沉默却又满脸愧疚的样子,明明自己都被她伤得像只落魄的死狗了,容宴心里还是忍不住心疼,她让他整个人在她面前就像一场大笑话,可此刻,他却连讥讽她几句都舍不得,他闭了闭眼,有种无力的疲倦感,“罢了,你刚才说的没错,其实我这人动心容易,放下更容易,我承认这会儿我还是挺喜欢你,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可能干出死缠烂打那种跌份的事,你走吧,我没你那么死心眼,用不了几天也就放下了。”
江沓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应该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轻松,他能这样说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她由衷道:“容先生您是好人,值得更好的女人相伴,我真心祝福你往后一切顺遂,回z城后,我会从公司离职,不再给您添麻烦。”
才拒绝他,现在还要躲他躲得远远的,容宴的心已经沉入谷底,这会儿因她的话更往深渊里坠去。
他维持着仅有的一丝尊严和骄傲微微一笑:“犯不着,我在盛宴是有股份,但我若不刻意安排,公司的员工能见到我的机会并不多,往后,你应该很难能再见到我。”
这话他并没有夸张,他一向繁忙,盛宴都是交给黎鹤明在管,像江沓这样的签约艺人想见黎鹤明一面都不容易,更何况容宴这样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了,若不是他动了心,总是控制不住想见她,一再改变行程就为了见她一面,又哪里能有什么巧遇。
江沓点点头,“那好,再见!”
“去哪?我开车送你。”容宴其实忍不住都一再生出使用强制手段,强行留也想把她留在身边的冲动,可最终还是拼命克制,努力表现得很绅士很大度。
“不用麻烦了,我去剧组,打车过去就行。”
“好。”他说到做到,没有表现出一丝纠缠的意思。
衣帽间里只剩下容宴一个人,掌心有些粘稠,他抬手摊开,一手的血,因钻戒和手镯握得太紧,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把他掌心的皮肉都刺破。
他静静地看着掌心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到玻璃柜台上,晕染成花,心里悲伤到了极点。
其实仔细一想,江沓并没有过什么造成他误会的行为,纯粹他自作多情,在心里自导自演,自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这种强大的落差让他一时间竟有些承受不住。
不过他也很欣慰,刚才的表现很好,像一个男人该有的宽大胸襟,以前都是他拒绝人,伤害人,现在被甩一次被伤一次也是活该,痛一次就够了,这滋味着实不好受,好在他并没看走眼,她着实是个善解人意的可人儿,想必往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乱他心扉,只要不见面,这痛也就不药而愈了,他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