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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边的集市上看到一束玻璃做的花,也不知道叫什么,红色的,很漂亮。我回来送你,好不好?”

耳边仿佛又刮过帕米尔高原的风沙和炮火。

从此,宋初梨再没能踏实睡着过。

她渐渐开始幻听,每过一会儿就要查一次手机,生怕错过护士的电话。

“宋医生,病人醒了,你来看看吧。”

这年的除夕,她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即使他的清醒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池晟朗的鼓膜已经被完全炸碎,再不能听到任何声音,他也不能再说话,只睁着一只眼睛,眨了又眨。

宋初梨甚至不能确定,他仅剩的那只眼睛,还能不能看到她。

她从病历上撕了一张纸,飞速写下:【我是宋初梨】池晟朗点了点头。

宋初梨大喜,又写:【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这次却迟迟没有回音。

宋初梨着急了,拿纸在他眼前晃晃,过后,又重新写了一遍,每一个字都极大。

池晟朗的喉管发出呜咽声,手指微微晃动,似是想要抬手。

他的脸上渗出汗,监护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末了,他终于放弃。

轻微地摇摇头,池晟朗闭上眼睛。

泪从他溃烂的眼角滑下。

天气渐渐转暖,池晟朗的情况却一直在反复。

感染好了又来,炎症消了又涨,就连清醒的时间也一天长一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