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怎么了你,”小胖说,“不服啊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上咱们学校问问,打听打听!”

草,祁路遥气笑了:“你也打听打听,问问老子是谁,这条街是谁的。不服咱来比比。”

半小时后,辰夏坐在搬家公司的小货车的车斗里,一路颠颠地开过去,就看到路边有个人,他好像祁路遥啊。

……真的好像啊。

“停停,”辰夏昏头昏脑地拍拍车窗,从车斗上跳下来,狂奔到路边。

就见祁路遥正在跟一群不知道哪儿来的小学生抽陀螺,小学生们一个个瑟瑟发抖,还有个都被他抽哭了,在那儿放声大嚎呢。

辰夏好无语,深吸一口气:“写歌?”

祁路遥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俩人在小学生的哭泣声中对视了会儿,十分尴尬。

“咳。”祁路遥抬手扔了那根鞭子,拍拍灰,揽住辰夏肩膀往外走,“怎么在这儿?”

辰夏满脸都是控诉。

“真写歌呢,马上就写。”祁路遥说。

辰夏无奈:“又写不出来吗?写歌也太难了吧!”

“是啊。”祁路遥这句倒是说得真情实感。

天太热了,光是这么揽着肩膀都让人觉得燥,辰夏抖抖肩膀把他推开,就觉得自己又出了一身汗。

“那你去写吧,东西我搬就好了,”辰夏说,“师傅还等着呢。”

辰夏个子不算矮,现在有一米七六了。但大概是小时候营养不良,或者老是把糖当饭吃,身板一直显得很单薄,像是能被风吹跑。

之前台风直击那次怎么活下来的?

祁路遥看着他一溜烟爬到车斗上坐好,往他们家方向开过去,先前那点似有若无的烦躁感更重了。

怎么养都养不胖啊。

歌也他妈写不出来。

……去你妈的海边。

辰夏满心都是搬家的事。

房东说最近还没找到新租客,可以暂时把大件儿放在这儿,但可能要带人来参观,所以有些瓶瓶罐罐的还是拿走比较好。

这间出租屋不大,但他们也住了一年半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大堆。

先前辰夏已经收拾过一次了,怎么现在要搬箱子,却好像东西更多了似的,装得他焦头烂额。

衣服潮潮地粘在身上,让人非常不快。辰夏热得够呛,想去开空调,但考虑到门大敞着一直进进出出,实在是太浪费电了。

他心里的小恶魔和小天使开始拔河——开吗?不开吗?电费刚结过,现在开肯定不算我们的钱,可是浪费房东的电好吗?

想了会儿,小恶魔在熔熔炼狱中占了上风,支配了辰夏。

他抱着罪恶感拿起遥控器,一摁,没反应。

“?”辰夏又摁了两下摁不动,反应过来,出去楼道里一看,电闸都被房东拉上了!

好热啊!

辰夏快要气死了,心说房东怎么这么小气,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为想开空调羞愧了半天。

“辰先生?好了吗——”司机师傅在楼下喊。

辰夏探头出去:“马上!”

然后缩回脑袋,抱了个重量中等的箱子下楼。

帮忙搬货是另外的价钱,谁也没提报销的事,这点体力活儿辰夏向来是自己干的。

还好他们家四楼,还不算太难上。

来回三趟,辰夏已经跑得一头汗,几绺头发狼狈地贴在脸上。

手上这个箱子很重,里面还有玻璃撞击的声音,辰夏不得不搬得很小心。到二层时手实在麻了,放地上歇了会儿,打开一看,是厨房瓶瓶罐罐的调味料,有的上面全是非常讲究而他看不懂的英文。

说来惭愧,他对做饭一窍不通,就像天生缺乏相关逻辑似的。

哪怕他会切配,会把一堆配料均匀地洒在饼胚上放进烤箱,也不像祁路遥那样,能对披萨不礼貌地说出“不就是个洒了番茄和奶酪的饼”这样的话来。

第一次听到时,辰夏像个刚吃下了智慧果的傻子,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原来披萨就是个饼……并不神圣,也不是只有披萨店才被允许生产出这种食物。

那天他刚从打工的店隔壁的婶婶手里得到一个大笋子,大哥哥用家里的厨房把它做成了一碗香菇冬笋鱼丸汤。那是他出来以后第一次吃到并非产自店里的食物,感动得狂喝三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