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或许至死也想不到,给宁朝带来灭亡的,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杭絮握紧了玉佩,站起来,冲出了书房,她要赶紧告诉珟尘自己的发现。
才刚出院子,她就和容琤碰上。
容琤看着急刹住脚步的杭絮,有些讶异,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对方如此急切的模样。
“阿絮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平复心绪,“你今天来得好晚。”
她刚才太过激动,现在才意识到容琤应该早就回来,而非现在才出现在院子外。
容琤勾出一个浅淡的笑:“消息有了些进展,因此拖得晚了些。”
杭絮抬头:“容敛的消息?”
对方颔首,“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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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顾不得没有进屋,就站在院子里聊起来。
容琤的声音不急不缓,透着冷淡,“历贞二十五年,玧王逼宫,皇兄无暇顾及妻子儿女,派手下将士将其转移。”
杭絮点点头,“这些容琤以前讲过,容攸就是在这时被落下,待在房檐上目睹了母亲的死。”
“他们被带到了蓟州一个隐秘的行宫处,安稳地待了半年。”
“入冬后两方攻势都弱下来,行宫周围的兵力有些松懈,然而就是在这时候,一队兵力从西攻来,劫掠了行宫。”
“士兵拼死保护,皇兄的妻子几乎没有受到伤害,但只有两人不见了踪迹。”
她接上:“容敛和他的母亲。”
“对,丽妃是后来追封的称号,那时她叫丽夫人。”
“士兵后来查出那些突袭的队伍来自北疆的塔克族,或许是北疆的大部分兵力被抽调南下,导致西北的边防出了漏洞,才让塔克族的人南下来到蓟州。”
“八个月后,皇兄登上帝位,容敛只身出现在蓟州行宫附近,丽夫人却不见踪影。”
“询问容敛,他只说当初就与母亲失了联系,这些日子靠猎户和山民的接济过活,他怕暴露身份后被玧王的人抓住,因此一直等到清君侧结束后才现身。”
容琤的讲述到此结束,杭絮却皱起了眉。
“你相信容敛说的话吗?”
“玧王兵力一直被阻在南方,蓟州是皇兄的兵营,行宫周围也一直有兵力驻守,寻找丽夫人与容敛,若是他在蓟州,不出一月就该被寻到。”
容琤没有正面回答,但他的描述足以说明态度。
杭絮深吸一口气,容琤所说的秘辛更加证明了她的猜测。
“我觉得容敛不在蓟州,而是跟着塔克族一直到了北疆,在那里生活了八个月。”
容琤的眼神有些讶异,“阿絮从何得出的猜测?”
她没有回答,从袖中拿出了那枚玉佩。
明亮的月光下,它微微发着碧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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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絮将自己的推测完完全全告诉了容琤,这个推测根据零碎的线索拼凑而出,只是诉说便让人觉得惊世骇俗。
容琤听罢,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眉头深深的蹙起来。
“阿絮的猜测,不无道理。”
“这么看来,皇后被谋害,只是这盘大棋上的顺手一着。”
“什么?”
杭絮问道,她有些不明白,如果容敛的目标是颠覆宁朝,那谋害皇后岂不是多此一举,反正最后都要死在塔克族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