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人,塔克族。
这两条信息组合在一起,让人不得不想到扬州,更让杭絮怀疑私锻兵器案的主使者,和谋害皇后的是同一人。
甚至连杭文曜和杜羲纬身上的罪证,也是那人伪造。
她把几具尸体的衣服都割开,果然,每一人的身上都有圆形的黑色纹路,不过细节各不相同。
她把这些纹路都记录下来,这才把白布盖上,同容琤出门。
刘喜在门外等着,一听见动静就迎上来,问道:“王妃可看出什么线索了?”
“那些刺客眼珠发绿,腰间有黑色的纹身,应该是北疆人。”
杭絮顿了顿,最终没有把刺客为塔克族的猜测说出去。
刘喜叹一声:“怎么又是北疆人,上次王妃受刺,抓住的也是北疆人。到底是哪个部落一直潜伏在大宁。”
“陛下听了,估计又要发一场怒。”
“上次是什么时候?”
杭絮抓住这个词,问出声。
“就是陛下去泰山祭拜的时候,王妃和王爷被一群刺客弄下山崖,那些也是北疆人。”
她一怔,觉得这说不定也是个有用的信息,于是把它记在心底。
容攸默默向前移了几步,扯扯杭絮的衣角,“絮姐姐。”
她低头,看见容攸有些焦急的神色,意识到对方已经把那个秘密憋了许久,已经忍不住要说出来。
杭絮由着女孩把自己拉到阴影处,看着她用低弱的声音说道:“这件事本来今天下午就该告诉絮姐姐,被我给哭忘了。”
“幸好晚上想了起来,追上了你。”
杭絮心头一紧,直觉这是一件大事,“阿且要说什么?”
她也紧张起来。
容攸深吸一口气,用更低的声音道:“今天下午的太监,就是我在行宫里见到的那个。”
她一怔,今日下午两人只见过一个太监,就是容敛身边的那个,矮矮胖胖,笑容谄媚。
“你是说,那天告诉你我在寒潭的人,是容敛的手下?”
女孩点点头,“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原来容攸对三皇子邀请的抗拒,并非完全是对他的惧怕,还有认出太监的惊惧和慌张。
“絮姐姐,”她的声音带着颤意,“所以母后受伤,是三哥哥做的吗?”
她不敢相信,为何这种至亲相残的事会发生自己的亲人身上。
杭絮沉默一瞬,低声道:“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一开始她与容琤就推断是皇子所为。
只是没有想到,主使者是看上去最纨绔无用的三皇子容敛。
容敛带给杭絮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简直让她措不及防。
既然他参与了谋害皇后一事,根据那些塔克族的刺客,估计与私锻兵器案也离不开关系。
这人的内里,远非外表纨绔风流那样简单。
这么说——
她的指尖颤了颤,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洗清爹爹罪名的证据!
“阿且,”杭絮回神,郑重嘱咐道,“这件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千万不要让容敛发现你猜出了他的计谋,知道吗?”
容攸懵懵懂懂地点了头,虽然不了解为什么,但她从来不会怀疑絮姐姐。
她看着少女天真纯稚的模样,无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