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说的对极了,是有另外一个人。”
沈慕安的声音自河上传来,踏着月光,与执剑一同落到商船上。还未挨到船板,就被沈崇明抱到怀里:“快让爹爹看看瘦没瘦。”
“没瘦,还胖了两斤,在程叔叔家养的。”沈慕安挣脱,走到程宇跟前:“你还好吗?”
“叔叔没事儿。”程宇伸手,想要触碰沈慕安的脸,看到湿漉漉的袖子把手扯了回来:“叔叔有点儿脏,先去换个衣裳。”
“安安给叔叔熬药。”沈慕安乖巧道:“叔叔身体不好,落水后容易染风寒,安安熬的药是甜的,叔叔指定爱喝。”
“苦的叔叔也爱喝,只要是安安熬的。”
程宇被人扶着进了船舱,鬼面兰及玉石碎片被拿了出来。执剑返回小船,拎了两个人过来,其中一人,周予安认得,是在舱下帮忙的船工阿福。
阿福患有侏儒症和面部衰老症,三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阿福的父亲就是程家的船工,子承父业,加上父亲的那些老活计可怜他就让他在船上做了个帮工。
阿福知道自己是旁人眼中的怪物,平时待在舱下,负责收放那些缆绳。
程宇与他接触不多,仅在上船时与他打过一个照面。实在想不出,他为何要帮着外人害自己。他爹娘尚在,家中还有兄嫂,一旦事情暴露,他们家在青州便再无容身之处。
阿福给出的理由只有一个:“他们答应我,事成之后,让我毫无痛苦的死。他们会给我收尸,安排下葬,会让我死在我想死的地方。公子想活,我想死,阿福不觉得阿福有错。”
“想死?好端端的为何想死?”程宇不解,此时的他已换了身干爽的衣裳,端着安安给他熬的药,药香扑鼻,果然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