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是个侏儒,自小被人嫌弃,确诊衰老症后更成了家里的累赘。家人将他送上船,一是嫌他碍眼,希望他走的越远越好。二是看中程家给的工钱,把他当成个赚钱的工具。
随着阿福的病情越来越重,船上开始撵他,希望他能回家养老。可家里早已没了他的位置。天大地大,阿福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他形若孩童,状若老头,路都走不上来,要饭都要不到嘴里。他想自戕,刀子太疼,绳子挂不到梁上,投河投了几次,每一次都是在濒临死亡时出于求生的本能自个儿浮上来。他本意是想活的,只是活不下去罢了。
最后一次投河未死,从河里爬上来时,他遇到了一个人,跟那个人做了一笔交易。
那人带着斗笠,说话时故意卡着嗓子,阿福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谁。
人在绝境的时候,抓到的任何一根草都是稻草。
今日登船前,阿福按照他的吩咐将那盆兰花摆在了客房里。想要猜中程宇住哪一间并不难,商船上就那么几间客房。最大最敞亮的肯定要给京城里来的贵人。贵人旁边那间留给贵人的孩子。剩下的那两间,朝向好的留给三少夫人,余下的那间便是程宇的。船上的其他人只能住大舱。以防万一,他们在三少夫人住得那间客房里也动了手脚。
东西夹在画框里,不将画框拆了压根儿发现不了。
那东西是针对程宇的,旁人就算搂着睡觉都不会有任何不适。
如此熟悉程宇的,除了程家就是容家。程家人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个时候杀程宇有利无害,余下的就只有容家。
执剑带回来的第二个人是杀死青枝的凶手,说来也巧,刚好被乘坐小船的沈慕安和执剑遇到。此人穿着夜行衣,又是从大船的方向来的,怎么看都像是意图不轨者。
沈慕安逼供的方式是跟周予安学的,银针刺穴,哪儿疼往哪儿刺,没用几根就招了。
原本已经睡下的申紫柔在得知凶手被抓到的那一刻,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她只问了凶手一句话:“是谁让你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