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地人,不小心到这儿的。”执剑陪着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哥,这是哪儿啊?我家娘子生病了,想要找个地方歇脚。”
男人道:“不小心到这儿的?你跟我说说,你们是咋个不小心?”
执剑知道他们来对地方了,低头,侧目,与周予安互换了眼色,闷声道:“不瞒大哥,我们是益州人,是去青州谈买卖的。大哥知道程家吗?就青州的那个程家。前些天开宴席,宴请附近州县的买卖人。我们是做小买卖的,不在被宴请之列,但想着是个机会,就自个儿来了。”
“你们去程家了?”
男人一脸狐疑地盯着他们。
执剑摇头,拨浪鼓似的。
“我们这种做小买卖的,哪配去程家。我们是跟青州做小买卖的人谈的,谈成了两笔。一笔是药草,一笔是香料。大哥知道益州吧,距离此地不远,生产灵芝和各种香料。灵芝是寻常灵芝,香料也是寻常香料,虽不名贵,但架不住东西多,薄利多销。按照原定计划,我们要带着单子回益州,十日后返回。没曾想,那渡口上的官老爷看中了我家娘子,想要强娶为妾。”
周予安适时抬头,让男人看清自己的模样。
男人一怔,眼中透出几分惊艳。
这娘子果然生的好看。
青州渡口的事儿他知道,刘昌的为人他也清楚,强抢人妻这事儿,他做得出来。
周予安的好容貌让男人相信了执剑的话。
“民不与官斗,我虽忌惮官府,却也容不得自己的娘子被人抢走。我跟我家娘子是逃出来的,不敢走水路,走得旱路。路不熟,走到了山下。”
“山下有几座茶寮,茶寮里有桌椅板凳。我家娘子有胃疾,发起病来疼痛难忍,需得有个地方落脚。原想着村子离那茶寮不愿,那曾想竟走了两个时辰。不知村中可有落脚处,我们愿付银两,只求歇息一晚,有碗热汤喝。”
男人道:“我们这村子不接待外人。”
还未说完,就听见周予安可怜兮兮道:“大哥,天色已晚,就算我们下得山去也无处落脚。烦请大哥帮帮我们,我们只求一安身之所,绝不在村中乱走打扰诸位乡亲。天一亮就走,不给大哥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