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陷入了一个误区。
假铜钱走得是水路,被查到的商船也是程家,故而将眼睛一直放在程家的渡口上。他们查假铜钱的来源,查假铜钱的归处。查来查去,只查到了一丁点的信息。
程家承认自己收了假铜钱,并且使假铜钱从自家的商铺里流通出去,他们用的借口是:“不知道这些铜钱是假的,因为看起来与真的并无差别。”
程家承认自己有铜铸坊,也承认自己冶炼过铜钱,但那批铜钱是经官家允许的,铸成后被官家收走,此后不久,铜铸坊,冶炼坊倒闭,调查陷入僵局。
铜铸坊,冶炼坊倒闭,工人去哪儿了,似乎无人在意。
倘若它们不是倒闭的,而是迁移的,这所有的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程家的商船不是青州渡口出发的,而是从这里。
村子远离河岸不代表不能去到河岸。
路上有几处茶寮,茶寮中有废弃的桌椅板凳。门前空置的地方很大,可用于停放车马。人从山上下来,将铜钱汇集到茶寮里,再由茶寮里的伙计装车。车行到河边,
由商行的伙计负责装船。船从这里出发,经由青州渡口进行分发。
河岸上有处异常瓷实的沙地,用来停靠,装船不成问题。
山里的天黑的早,进山时还是白天,这会儿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导致山路湿滑,越发难行。
好在山路只有一条,不用担心走岔路。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那座隐藏在山中的村落。刚进村,就被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拦下。男人约有四十岁,眼角处有道伤疤。疤痕极深,哪怕愈合了,
看着也有些狰狞。
肩上披着蓑衣,蓑衣很旧,挡不住淅淅沥沥的雨,将他的衣服打湿。脚边放着一盏旧的琉璃灯,琉璃灯上罩着一个灯罩,将雨水与烛火隔离开来。
“你们是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