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周予安停下,看着沈崇明:“王大壮身上可有不明水渍?”
“阴沟里有水,无法判断是否为不明水渍。”
“脚呢?可有足蹬的痕迹?”
“案卷记录里没有,但负责侦办此案的捕快说了另外一句话。”沈崇明略微停顿,待周予安消化上述信息后,缓声道:“夜里虽冷,却不足以冻死人。衙门有值夜的,街上有打更的,他们表示,在死者穿着衣服的情况下,很难被冻死。王大壮与他们不同,王大壮是做买卖的,家里富裕,穿得是保暖性很好的棉衣。”
“的确有些刻意。”周予安思索着:“王大壮死时,我们已至遂州界外,那边的气温与这边相差不大,的确不足以冻死人。搭把手,将他的衣服脱了。”
沈崇明看着王大壮犹豫了会儿,将他的寿衣全部脱去。
周予安知道他的心思,忍不住说了句:“让我验尸的是你,心里膈应的还是你?沈大人,与你在一起,我是不是只能验那些女尸?”
沈崇明还未开口,周予安就又说了句:“验女尸你倒是不膈应了,我膈应,我怕沈大人陪着我一起验。”
沈崇明释然了。
王大壮的皮肤呈苍白色,按照死亡时间推算,他的尸僵症状应有缓解,此时却仍存于全身各大关节处。尸斑位于背侧未受压部位,呈红色,指压不褪色。
两眼闭合,眼球,眼睑以及眼内均无充血。
头,颈,胸,腹部无损伤。
左手指尖紫绀,臀部,大腿外侧有多处点片状皮肤擦伤,右左膝关节,右外踝关节,左足拇指背侧有皮肤擦伤。胃内空虚,有残存的酒味儿。
结合王大壮身上的种种症状,周予安认为他是被冻死的,有反常的脱衣症状。
“何为反常的脱衣症状?”沈崇明不解,扫了眼放在一旁的寿衣。
“王大壮死时只着了上衣,且有赤足行走的迹象。”周予安观察着死者的脚指头:“死者到过河边,这些微小伤口是被砂砾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