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安想了想,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乐宁或许没死……侯府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杨知月:“……???”
两人的议论声不算小,老爷子青经暴跳地听着两人“低”声密谋,恨不得一巴掌糊在两人脸上。
“你们知道我只是年老体衰而不是耳盲眼瞎吧?”
两人尴尬地扭头,故作无事地笑了笑。
老爷子言辞狠厉地逼问,盛怀安实在顶不住,半遮半掩地说出实情:
“乐宁是兄长的朋友。”
第一句话一出,阿仁瞬时呆住。
父亲的朋友?他忍不住回想起与老师相处时的情形,对方没有露出半分异样,也从未提及过自己的父亲,这、这怎么可能呢?
他不信。
“他只是接着我的名讳留在侯府,”盛怀安继续说,“当时侯府张罗着换老师,始终寻不到合适之人,乐宁是在被刷下去之后找上的我,他自报家门说是兄长的好友,不愿阿仁被迂腐之人糟蹋方才上门。”
“我开始没信,可他拿出了证据,至于为何要借我的名讳?”此事他也颇为不解,“这事我也不太清楚,他只含糊其词道是为了彼此的安全着想,更多的情况我也没有问。”
“那他何时离开盛家?如今又在何地?”老爷子追问。
盛怀安:“……我不清楚,只有一日说查到了某些秘密便离开了,侯府是接到了他的绝笔书,又久久寻不到人,才将其定位为早亡。”
“衣冠冢立在城郊八里坡处,侯府未落魄前,每逢初一十五会派人给他烧香。”
听他讲到此处,老爷子几乎直不起腰。
乐宁是他在夭折了两个长子后唯一立住的孩子,所以他对这个小儿子一贯非常严厉的,生怕自己逝去后,他没有生存能力、下场落魄。
可能是他太严厉了,这孩子便处处与他作对。
自己不喜欢弟子们留恋花柳之地,他便每日眠花宿柳,叫自己成了满朝堂的笑话;自己不喜欢弟子们打架斗殴,他却时不时要挑衅一下王孙公子,叫他日日奔波在道歉的路上……
父子俩的关系在一次又一次的对抗中越来越僵,最后他留下一份断亲书便翩然离开。
回忆起来,他与小儿子也有过快乐的时刻。
现在,那些时光都化作一块又沉又重的石头,几若将他的脊背压垮。
就当心肝具是摧折,恨不得随着独子而去时,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握住他,紧紧的、热热的、还带着些许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