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当远心里有些疑惑。他是六日前才得知磨坪山有变、向晋阳求救的,怎么几天工夫窦琮就从数百里之外赶过来了?是他安了翅膀还是唐公有未卜先知之能?太原副留守王威、高君雅数次警告过他要对唐公多加警惕,万一窦琮这家伙进城翻了脸可如何是好?可要是不放他们进城,窦琮是必然会翻脸的,万一耽误了军机他于当远的一颗脑袋可是不够砍的。这可如何是好?榆次驻军领头的是一个郎将,不过人家是河东崔氏子弟,当这个军头纯粹是为了熬资历,一听说杨玄感儿子叛乱二话不说带着亲眷就逃回晋阳了,他竟是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一时间急得满头是汗。
“自得兄这是何意?莫非怀疑小弟意图不轨,还是自得兄心里有鬼?”窦琮一看于当远磨磨蹭蹭的不肯开城,立刻就不干了,脸拉得老长,话说得也不中听了。
“唉呀,济严兄误会啦!小弟这就开门、这就开门!”
于当远被逼到了墙角,实在没办法,硬着头皮吩咐开城,只能在心里祈求各路神佛保佑了。
窦琮顺利的率军进了城,一把揽住一脸干笑、神色尴尬的于当远的脖子,扯着他就往县衙走,一边走一边还揶揄道:“自得兄还真是谨慎啊!怎么这是把全城老少都轰上城头备战了?怎么还赶着猪羊?”
于当远落入人手,哪里还敢造次?只得讪笑道:“自然是为了犒劳远道而来的济严兄了。”
窦琮也不客气,大手一挥,手下的军卒便一哄而散,牵羊的牵羊、抓猪的抓猪,然后就东一坨西一堆的钻进了榆次城的大街小巷不见了。窦琮眼看着李君羡带着一队人直奔城东的官仓而去,这才拉着于当远东拉西扯的往县衙走。
“济严兄,弟兄们是不是还得管束一下?叛军随时可能杀到,这样下去对备战不利呀!”
“自得兄不必担心,小弟麾下的斥候已经探得贼军的行踪,尚在那磨坪山上,暂无动作。即便贼军下山,离得最近的也是平城和乐平,这榆次要不是存放着大批军资,小弟也不会急慌慌而来,不过这等军机贼军又从何得知?自得兄过虑了。”
“济严兄还是小心些的好……”
一直走进了县衙,于当远还在拐弯抹角的想从窦琮手里要过军令一观。可是等到窦琮的亲兵把他的手下全赶出了大堂、还关上了大门,于当远终于觉出不对劲了,颤声问道:“济严兄,你这是何意?军令何在?”
窦琮桀桀一笑:“军令在此,自得兄却看不得啊!”
于当远的牙齿开始打颤:“这是为何?”
窦琮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一声令下,亲兵们便将于当远捆了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