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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路上走得再磨蹭,也早晚有走到地方的时候。远远的榆次县城的城墙已经在望,杨霖领着人躲在一个小山沟里,眼巴巴的看着窦琮他们依旧大摇大摆的朝榆次城走去。
早在几日前传来磨坪山上杨逆余孽插旗造反的消息,榆次城就开始戒备森严。不仅四门紧闭,城内的郡兵、差役、民壮都上了城墙,什么弓箭投枪、滚木礌石、灰瓶金汁也堆得满城头都是。榆次虽然紧邻晋阳,却也离太行山不远,没少被那帮山贼流寇祸祸,所以城墙修得高大坚固,驻军当乌龟守城墙的经验也是丰富无比,寻常万八千的匪军压根不放在眼里。
不过榆次县令于当远此时却急得在县衙里面团团乱转。他刚刚才又送走了一拨红旗军使,这都是第三拨了,全是向晋阳求救的,可是到现在还没收到回信。太原留守、唐公李渊和副留守王威带着大军跑去最近不太平的楼烦巡视去了,晋阳就留下个没脑子的高副留守,万一这个蠢货脑子再一抽抽不肯派出援兵,榆次城怎么守得住?这回来犯的可不是以前的那些蟊贼流寇,而是自称杨玄感的儿子!人家的亲爹横扫河南跟扫自家院子似的,连关中都差点一鼓而下,他的亲儿子会打不下一座小小的榆次城?笑话!
更要他命的是,他往磨坪山方向派出了十几拨探马斥候,几天下来竟是连根人毛都没见回来过,他于大县令现在对叛军的情况完全是个睁眼瞎,如何让他不惊惧交加、坐卧不宁?
于大县令还在打着磨磨,却见县里的李捕头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嘴里还大呼小叫着:“县尊!不好啦!城外有数千人马杀过来啦!”
于当远一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紧接着便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上城!所有的青壮统统上城备战!不对,老幼妇孺也去!家养的猪狗牛羊都别放过,扔下城去说不定还能砸死一个两个的……”
一顿饭工夫之后,于当远战战兢兢的从城头探出脑袋只瞅了一眼,回头就狠狠的一脚把倒霉的李捕头踹得老远。原因无他,城下站着的明明是一队凶神恶煞的河东军,领头的还是他的老熟人——窦琮窦济严。
“自得兄别来无恙乎?”窦琮骑在马上笑眯眯的冲着于当远一抱拳说道。
“哎呀呀,济严兄怎么来了?”于当远松了一口气,却没有下令开城放人。
“呵呵,小弟正追随唐公巡视楼烦,突接高副留守榆次遇袭的急报。唐公担心贼军势大、存放在榆次的军资有失,急遣小弟率本部人马前来协助自得兄守城,唐公大军不日即可回返晋阳,剿灭贼军指日可待。”
“济严兄可曾见过高副留守?”
“军情紧急,小弟自汾阳抄小路急行至此,不曾绕路晋阳,自然未见过高副留守。自得兄,弟兄们急行军数日,师老兵疲,还请自得兄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城歇息再做打算。”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