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大人,走时,带点马守义十三香去,保证都是我马守义亲手研磨的,如假包换!”
蒋琬却毫不在意,左右手各拿几个肉串儿吃的满嘴流油,兀自不觉。
喝酒自己倒,吃串儿自己撸,期间,费祎还亲自上手,去烤了一些吃食上来,只是,马岱看一眼,道一句:“可惜了好好的一块肉。”便再无二话。
费祎瞪马岱一眼,既然别人不待见,自己拿了一些过来品尝一下,当即一口便吐了出去,“狗日的,同样的配方,同样的流程,但味道,还就是不一样!”
也因此,费祎的烤肉,无人问津。
吃得差不多了,谈兴堪堪起来。
“说吧,两位上官,来马某府上,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想知道点啥,直说呗。”搁在以往,打死他马岱也不敢这样和两位领导说话,但今日不同往日,马岱心里的疙瘩没了,说话也就爽快干脆得多。
他自然知道两位领导到他这里来,注定不会仅仅为了一口吃食。那只是个幌子,谁都知道的事情,他马岱自然也心知肚明。
蒋琬知道自己说话风格太实在,瞥了一眼费祎,这个时候,该是这家伙上场了。
费祎本就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外交专家,是得到诸葛丞相亲口承认的,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最在行。
“陈仓侯,那个……那谁……”其实费祎一样很为难,难以启齿。
现在,但凡涉及到魏延的事情,是真的,谁也没法畅所欲言。如同提到那位夏侯老太太一样,一般人都以“夏侯某某”或者“那位夏侯,你懂得”来称呼替代,绝少人会直呼其名“夏侯春天”。
“那个,哪个?大司马这是要马岱猜谜来着?”马岱大大咧咧的,佯作不知。
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死鬼老魏现在往西山窝窝里一蹲,直接将整个成都官场给砸晕了,谁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和老魏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关系好的,关系差的,几乎都蒙圈了,谁也不知道这王八蛋闹哪样,闷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当初的那档子事情,虽未公开,其实谁不知道!
陛下亲自做局,老混蛋千里潜行南中,一举底定平夷城,魏家的三个姑娘深入虎穴,拿下且兰城,立下不世之功……
但朝堂邸报上,出现的却是那魏家小儿的名字!
现在,豪族们谁不知道姓魏的就猫在西山窝窝里,龙精虎猛的一条粗大汉子,但爵位却没了!
失势了?
不至于啊,人家犯了什么错么?
不失势,那就意味着得势呗,但爵位却让儿子袭了去。这又是几个意思?一个没有了侯爷爵位加持而且失去军队领导权的老将军,与一条老狗何异?
解甲归田?
解甲归田,也得给个官方说法吧,总不至于一个功名赫赫的开国元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丢进山里去长草了?
……
说什么的都有,但真正敢直接去西山和老魏见面的人,却没有几人,除了魏氏侯府的几个至亲之人,再就是这马岱马守义了。
也因此,马岱也就显得有些神秘起来。
看着二人都不着调的样子,蒋琬才不耐烦,直接一拍桌子:“说人话!”
马岱一看这老头儿来认真的了,也就不好意思继续嬉戏,便也收了笑脸,面露难色:“非是马某胡闹,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啊。”
“说重点!”
“重点,好,说重点。”马岱喝一口酒,放下酒碗,擦了擦胡须上的酒水,道:“重点就是——咱——啥也不知道!”
蒋琬的脸色已经很是不善了。
两位大佬登门拜访,给足了你马守义面子了吧,你还在这里作妖,你真以为皇帝陛下吃了你马岱两块肉就不得了了?尚书令兵部尚书都奈何不了你了?你咋不上天呢?
马岱的脸上已经有汗水滚下来。
这段时间以来的沾沾自喜皇帝老大他老二谁也不管不顾的自大心理,刹那间灰飞烟灭,整个人顿时蔫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