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一向敬重夫人，我又不得宠爱，只怕自己拖累了你。”

“届时小姐能嫁去夫人娘家，做个官家夫人，你恐怕只能嫁个白身了！”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既得了实惠，又让夫人小姐都念着你的好！”

秦绵绵看着玛瑙兴奋的样子，不忍心泼她冷水，秦父曾经说过的话却不合时宜地在她脑中响起：“通房都是自甘下贱！”

娘亲是自甘下贱吗……

秦绵绵有些难受。

不过在长公主府浮沉三年，她也明白了，娘亲才不是自甘下贱，更不是自己选择下贱，她若是在秦父的位置上，不必当人通房，在官场拼搏数十载，也能混上芝麻小官，就算有些波折，卖几个女儿就行了。

她若是在林镇东的位置上，那或许连女儿都不用卖，靠着母亲成为官身，靠着一半的皇室血脉，人人都会敬他一尺。再加上林镇东自身确实有些实力，溢美之词更是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堆。

——爱重妻子，不过寥寥几个妾室。

——上进独立，从不靠着公主府的余荫。

她小时候听到秦父当着她的面说生母自甘下贱，哭得不能自已，问秦母：“我的亲娘真的下贱吗？”

秦母那时温柔的话，她现在还记得：“你娘亲才不下贱，她只是一心上进罢了。你看老爷，不也是一心上进吗？”

秦母没说错，可是她的未尽之语秦绵绵现在才听懂：女人上进只谈过程——自甘下贱；男人上进只看结果——年少有为。

其实，她刚成为林镇东姨娘时，还是听秦父的话的。

她并没有骗秦父的意思，秦父要她吹枕边风她便吹，秦父要她打听消息她也尽力周旋。

林镇东也算得上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子，她只要一心捧着他、爱着他、顺着他，日子过得还算轻松。

不知有没有她的功劳，进府半年后，秦父整整六七年未升的官职的居然真的往上爬了半品。

果然，在官场上没有靠山万万不行！秦父不由得扼腕叹息，若是多几个女儿，那他恐怕能官拜一品了！

尝到了送女儿的甜头，秦父筹谋着又要选一户好人家给秦欢欢。

——这可是他正儿八经的嫡女，要选的人家必然要比长公主府好！

就这么挑下去，秦欢欢最终还是被他送给了宁信侯府的二老爷当良妾。

也是秦绵绵和秦欢欢都十成十随了生母的长相，看不到一丝秦父的影子。

不然以秦父的相貌和品阶，女儿送去当通房也难有市场。

秦欢欢进宁信侯府一事尘埃落定后，秦绵绵就渐渐生病失宠了，自然也无法再为秦父的官职添砖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