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放肆!”
种种音浪嘈杂揉搓在一起,孟瑾年呆滞用手摸向脸上湿润处,定睛一看。
血。
杨文广的血。
杨文广,死了。
孟瑾年从南风怀中挣脱开来,目光凿凿看向正中——
杨策趴在无头尸体上嚎啕大哭,而杨文广的头滚落在一旁,潦草且沾满泥土和血迹。
孟瑾年有些不可置信,记忆中风度翩翩运筹帷幄的三品刺史,一州之吏,就这么死了,带着满身的骂名和污渍。
贺怀璋也注意到这边,看清孟瑾年脸上的斑斑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这样唐突,可别惊坏了她。
“贺怀璋,你竟敢当众杀人,我要杀了你——”
杨策也算是从小习得一身武艺,虽不够与武师傅媲美,却也够以一敌三,他铆足了气力,却被身量细长的贺怀璋当胸一脚踹了回来。
贺怀璋细长的眼睛似有寒光闪过,不紧不慢掏出一张帕子,将手中刀剑擦拭干净。
孟锦年甚至觉得他就是懒得俯身,要不然定会将鞋子一并擦了干净。
贺怀璋温言道:“皇上受惊了。”
皇上一点惊色也无,反而拍掌称快:“好,够狠,朕就喜欢你的这股狠劲。”
大理寺卿结巴道:“皇..皇上...这...”
原本从进了大理寺就一直和颜悦色的皇上骤然变脸:“这什么这,朕看你是越发昏聩无能了!”
大理寺卿猛地跪下:“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皇上脸色阴沉:“现在知道赎罪了?早干什么去了,都当朕说过的话是耳旁风了么,还是你目中无君?”
“皇城司乃朕一手提拔起来的,唯朕的皇命是从,什么时候你大理寺也能来提朕身边的人了?谁给你的胆子?”
庸王世子见大理寺卿两股战战,哑口无言,老好人般挂着笑:“皇上,臣看莫大人应该是是出从急,并无目中无君之意,这中间应当有什么误会,再者这个事关皇上安危,贺大人的身份还有待核实。”
皇上面色讥讽:“什么叫是出从急?什么叫误会,他担的是大理寺卿,主管查办重要案件,一个误会便能遮掩过去了?我看是在其位不谋其政,就是个饭桶!”
大理寺卿这次是真的面如死灰:“皇上…”
皇上摆摆手,一脸不耐:“真不知当初你是怎么提拔上来的。”
这一句直接让还想求情的庸王世子成功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