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已经是一脑门子的冷汗。

这姓贺的一言一字，无不昭示着他昏聩无能，皇上神色不明看不清他心中想的什么，但莫大人就是觉得皇上对贺怀璋有所肯定。

“贺大人有所不知，这案宗...”

“到底是我有所不知，还是你明知而不为之？”

杨文广面色死灰，他自知所犯之罪若是拿不出来三倍银子不上，这条命就彻底交代在这了，思及此处，他不由将视线转到孟瑾年身上。

“儿媳，你和策儿救我——我一向对你不错，你快去你娘家...”

孟瑾年一声轻咳打断他，断不能由着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将她父亲扯进来。

“父亲莫要妄言。”

她视线低低垂下：“圣上还未发话呢。”

杨文广趴跪在地，视线正与她垂下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当下心中一凉，这孟氏似乎并不愿意出面为她说情。

她更在乎的是孟家！

杨文广心中暗骂毒妇，明明已是杨家妇，却舍不得那点子银钱！他茫然四顾，终于和满腹焦急的杨策四目相对，霎时间想起昨日信中嘱咐。

杨文广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皇上！臣要揭发！臣要戴罪立功！"

不等旁人答话，急急道：“皇上！臣要揭穿皇城司指挥使贺怀璋身为逆贼之后，却隐没身份故意接近皇上意图不轨，有谋害之心，皇上！就是因为下官知道了贺怀璋的真实身份，他才不惜斥巨资下狠手来栽赃陷害，皇上明察啊！”

孟瑾年杏眸大睁，不不不..不是吧！

“护驾——”

“保护皇上。”

大理寺卿以身挡在皇上跟前，大展双臂：“来人，护驾，给我拿下他！”

堂中慌作一团，要说最镇定的，当属高坐首位的皇上，及堂中鹤立鸡群的贺怀璋。

“嗤。”

随着一声不屑的嗤笑，皇上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怀章有不轨之心？要害朕?”他说着又笑了两声：“嗤哈哈哈，那朕岂不是死里逃生不知道多少回了？无稽之谈。”

贺怀璋唇角微抿，似是勾起一个浅笑，双手围拢抱拳：“皇上见笑了。”

话音堪堪落下，一道血雾在孟瑾年脸前喷溅开来。

“啊——”南风惊声尖叫，忙将孟瑾年的头揽入怀中：“姑娘，别看！”

孟瑾年胸口气血翻腾着，人还怔怔的，被南风搂的紧紧的向后退去。

“大胆贺怀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