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见面的机会。今天一定要好好跟你喝一杯。”

去跟朋友打招呼的前辈还没回来，饶乐索性拎了酒杯坐过来，他叫的是酒性稍烈的白兰地，与季节相得益彰，两人面对面碰杯，很快就小半瓶酒下去了。

混圈子做舞台的人心态和体态大多年轻，七年过去了，饶乐的脸愣是一点没变，反而更显朝气蓬勃，精力十足。相比起来，略小他几岁，穿着黑色风衣，一身精英做派的薛明暄反倒更显稳重几分。

“这些年不见，乐哥看起来更意气风发了，想必事业十分顺利。”薛明暄微笑着给对方倒酒。

“好说好说，去年开始担任总监督，一堆屁事忙得团团转。”饶乐也不谦虚，“跟环宇合作也有些腻味了，正巧国外有公司想挖我，我斟酌斟酌，指不定明年就要往外跑了。”

“那就先祝乐哥更上一层楼了。”

“你小子，看着老实，嘴倒挺甜。”饶乐嘿嘿笑，用力拍薛明暄的后背，“看这人模狗样的，混得也不赖吧。怎么，正在哪个舞台做呢？”

薛明暄当年与饶乐提过有意往舞台设计发展的事，但他们后来断了联系，对方并不知晓薛明暄放弃了进修的事情。薛明暄的眼神黯了黯，说道：“嗯……我没有往舞台设计的方向发展，现在正在室内设计的工作室工作。”

“为什么？”饶乐露出不解的表情，“当年不是信誓旦旦地想做舞台设计吗？还说那里头有你的梦想，以后有机会想要出国深造的……你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为什么就轻易放弃了呢？”

“乐哥你抬举我了。”薛明暄苦涩地笑，“主要是我个人心态不好的原因，一时没能抗住打击，但当年的舞台，大概是我这辈子最用心思设计的产物了。”

他出神地盯着吧台上陈列的鸡尾酒杯。当初数十个为梦想奋斗的日日夜夜，有期待，有兴奋，但如今回想起来，更多的是无从把握的失落感。

“就像自己最骄傲的孩子一样，满怀信心地托付出去，想要得到别人认可，最后却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不过得不到认可，肯定跟我的能力不足有所关联，既然如此，又何必强逼着自己去做并不适合的事情呢？所以……”

“不，不是这样的！”饶乐突然猛拍桌子，强硬地打断了薛明暄。

薛明暄被对方吓了一跳：“乐哥？”

“明暄，其实有些事情，我放在心里很久了……现在老天叫我再次遇到你，应该是想要叫我说出来吧。”饶乐捏了捏酒杯，动作中透露出他略微的犹豫，“你和蔚青书……现在还有来往吗？”

薛明暄一时不能明白方才的话题怎么突然与蔚青书扯上了关系：“……嗯，算是有吧。”

“哦，这还挺难得。”饶乐直勾勾地看了过来，“不过你觉得，他真是一个值得来往的朋友吗？”

“乐哥指的什么意思？”

“我当时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受打击。”饶乐长长吐出一口气，“那么努力地为兄弟奔波，结果对方却完全不领情。那种滋味，想想都觉得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