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暄接到宇文敬的电话,是凌晨两点的时候。
他这几天都在忙一个客户的图纸二改,昨晚将近十一点时终于上交设计图收工,连家都不想回,索性抱了被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挺尸。正是睡得天昏地暗的时候,茶几上的电话却像催命一样狂叫起来。
薛明暄痛苦地呻吟着,扯高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企图忽略掉这个深夜骚扰电话,没想到电话消停下去不久就会开始新一轮的疯狂叫唤,每次消停的时间估计间隔只有仅仅几秒,大有不把人闹醒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向来好脾气的薛明暄没忍住被逼到爆粗,但也只能无奈地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却迅速让他清醒过来。对面的声音很吵,估计是临近酒吧或者KTV一类的地方,宇文敬的声音夹杂在喧闹中艰难地传了过来:“明暄吗?你在工作室?”
“我在,有什么事吗?”
“青书他喝醉了,吵着要见你……喂你别抢我的手机!”
电话那头一阵喧闹抢夺,然后咔哒一声,似乎是手机摔到了地上。薛明暄听到了蔚青书离得较远的声音,一反惯常的清冷,黏糊糊地喊着学长学长,背景还混杂着宇文敬心疼自己手机的叫唤。
蔚青书在毕业后就很少这么叫他了,一般都是直接喊名字,“学长”这个称呼反而在相对特殊的环境下才会发挥它的作用……比如在床上,会颇有增加意兴的效用。看来蔚青书是真的醉得不轻。
“他闹着不肯回家,死活要找你,我快搞不定这小祖宗了。”宇文敬终于架住闹腾的蔚青书,捡起自己的手机,“我们在二路的晴空酒吧,正好离你家比较近。方便的话你能过来接一下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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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暄很少见过醉成这样的蔚青书。蔚青书在他眼中几乎就是“克己”的代名词,无论是专辑大卖庆功的时候,还是工作受到打击意志消沉的时候,蔚青书都极少允许自己过度酗酒,避免影响自己的精神状态,以及因为醉酒带来不可控的形象损伤。
而今晚的蔚青书不知道突然抽了什么风,制片和导演敬来的酒统统来者不拒,还答应了到酒吧的第二轮续摊,让一干看惯了他在应酬上冷静自持模样的人们出乎意料。到最后蔚青书被灌得连路都走不稳当,是被经纪人从酒吧后门扛出来的,见到人来的宇文敬一松手,蔚青书就直愣愣地栽到薛明暄身上。
他的手臂死死环绕上来,染成酒红色的脑袋在薛明暄怀里颈窝里拱啊拱,还嗅来嗅去,活像一条不老实的小狗。
“嘻嘻,是学长~”蔚青书傻乎乎地笑。
薛明暄有点尴尬,宇文敬则是满脸被雷劈了的表情。乐坛小王子这幅样子要是被媒体拍到,多年辛苦维持的男神形象恐怕要瞬间崩塌。
两人七手八脚地把蔚青书搬上车。宇文敬废了老大的劲才给那祖宗戴好帽子和墨镜,扣上安全带,他原本还不放心地想一同跟去薛明暄家里,却被蔚青书一脚踹下车,只得无奈地在车窗外含泪挥别。蔚青书在后头还死不老实,胡乱地抓开身上的安全带,长臂从后座伸过来,想要搂薛明暄的肩,薛明暄被闹得差点连钥匙都插不进孔里,只能一边躲闪着一边艰难启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