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薛明暄！”

“是是，我在呢。”薛明暄拉下遮光板，以免被哪个好事之徒看到车内的景象。

“唔，学长……只有，只有你愿意听我说话了。”蔚青书脱力地躺回了后座，他用脚踢着驾驶座的靠背，“但是现在连你都不肯跟我说话了！”

薛明暄的心像被一根细细的钢丝来回地拉扯，他的手抓着方向盘，直直看往前方的眼睛有些酸涩。

蔚青书性格相对内向，大学时期的朋友不多，薛明暄算得上是他为数不多可以交心的朋友，蔚青书经常会与他讨论音乐上的创作灵感，生活中的趣事，与舍友和社团产生的一些摩擦，有时候在学习上遇到困扰也会主动寻求薛明暄的帮助，被人依靠信赖的感觉令薛明暄很是受用。

但在蔚青书出道走红后，他们之间的话题变得越来越少，工作方面的繁忙是原因之一，但更多因为蔚青书受职业特殊性限制，即便是亲密好友也不允许过度谈论隐私，以免出现被所谓“亲友”出卖的事情。

然而让薛明暄敏感地察觉到对方态度的改变，却是在两人关系产生了暧昧转变的时候，身体上的距离明明拉得更近——薛明暄知道蔚青书的易感点，知道怎样的撩拨手段能让对方迅速兴奋起来，却对蔚青书的生活状态几乎一无所知。工作进展是否顺利？跟传过绯闻的女星是否真的有一腿？明明离得这样近，伸手就能触碰到，但关于蔚青书的许多事情，他甚至不见得比一些死忠粉丝知道得多。

明明是你先选择拉开距离的……薛明暄很想这么说，但他不能指望一个神志不清的醉鬼可以理解，只得柔声安慰对方：“我这不是在嘛？只要你愿意说，我就会听。”

“我最近好忙，好烦……”蔚青书手脚并用地扒住一只抱枕，“不想……嗝，不想拍戏，讨厌拍戏。”

“你不拍戏，不上综艺，粉丝就没什么机会看到你的脸了。”

“但是我讨厌，讨厌被镜头摆弄，讨厌压缩我写歌的时间！”

蔚青书挥舞着枕头砸驾驶座的靠背，“专辑还有五首歌没写完，原本计划十一月初要发售的，现在又要往后推！说好这两年只有一部电影，又硬是要把我塞进其他剧组！我讨厌公司！讨厌公司！”

“是是是……你小声点，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还有那个……那个，唔，该死的庄少航，仗着自己是星河卫视的台长公子就作威作福，如果不是他老爹，他能走到这一步吗？他有什么……什么实力跟我相比并论，想把我从环宇TOP的位置拉下来？做梦去吧！”

薛明暄有点愣，他从未在私底下听蔚青书提起过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知晓那个庄少航有后台，难怪那人敢在宇文敬的面前出言不逊。听蔚青书语气，两人之间似乎还有龃龉，于是薛明暄试探着问：“庄少航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呵呵，如果只是不好的事情……这个圈子里，对我抱有恶意的人还少吗？他，他错就错在……不应该……”

薛明暄直觉对方接下来可能会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竖起了耳朵。谁知蔚青书嘴里的“不应该”反复嘟哝了几遍，他咕噜噜地在后座上翻腾一阵，居然安静了下去。

“青书？”

蔚青书：“呼……呼……”

薛明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