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歌德,作为科学家兼枢密顾问的文学巨匠

这段时期,除了做官和文学创作,歌德还对自然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爱好将伴随他一生。他用视察矿山的机会研究地质学和矿物学,还研究医学,他解剖人体,做出了一个不朽的发现——发现了人类的颚间骨,这是人身上最后一块以前没有被人发现的骨头。

歌德到魏玛后又开始了一场新的轰轰烈烈的爱情,这次的对象是一个同朝臣子的妻子夏绿蒂·冯·施坦因。她是一个才智高超的女人。在漫长的十年里他一直热恋着她,给她写了约1500封信。在信中歌德多半是一个小学生、一个新进的贵族,向她这位先生学习诸种社交礼仪,包括如何打点自己的日常生活,也仅此而已。歌德这次爱情就像对另一个夏绿蒂爱情一样,是失望加绝望的爱,“他的恋人”永远不能成为“她的恋人”。他的内心充满矛盾与痛苦,终于有一天,他用行动来摆脱这困境。

1786年9月3日,他改名换姓,像一个被追捕的逃犯一样神秘出走,越过了阿尔卑斯山,开始了不朽的意大利之旅。

这对于歌德是死亡,也是新生。

这次旅行从1786年9月初延续到1788年5月底。他游遍了伟大的古罗马和文艺复兴的故乡,从威尼斯、佛罗伦萨、罗马、那不勒斯一直走到意大利南端的西西里岛。他在罗马待的时间最长,在那里结识了一批侨居的德国艺术家、考古学者和作家。

歌德在意大利研究的首推希腊与罗马伟大的古典艺术,他用一个浪游者的姿态到处寻找那些古代遗址,怀着沧海桑田的感觉凭吊它们、用迷离的目光欣赏它们、用诗歌赞美它们。

1788年6月18日,歌德回到魏玛,这时他已经是一个新歌德了,公爵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只得允许他辞去一切政坛职务,只担任剧院的监督,这样他可以将其无穷的精力与巨大的才智用来做它们本来应当做的事。

就在这年7月,歌德与23岁的制花女子克里斯蒂安娜·武尔皮乌斯开始同居。

她原来是一家花坊的女工。歌德从意大利回来之后不久,一天早晨,当歌德在公园里散步时,她走了过来,她本想要为她那穷困的作家兄弟向大名鼎鼎的歌德求助,然而却从此翻开了人生崭新的一页。

歌德几乎毫不犹豫地将这位美丽的棕发姑娘带回了家,她从此留了下来。

在漫长的时期里她只是歌德的同居女友,是照料他日常生活的女仆,直至1806年他们才正式结婚,这时他们已经同居了差不多整整20年!

在他们同居的第二年她便为歌德生下了儿子奥古斯特,这也是歌德唯一的孩子,以后她又生了四个,但都没能保住。歌德十分疼爱孩子,这令他感到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就像后来他在一封信中对妻子所说的一样:

从东到西,

还是家里最好。

1789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法国大革命。

这是一场改写西方历史的巨变,对于这次革命歌德是缺乏理解的,像大多数文人一样,歌德好文不好武,他否定革命这种用暴力表达思想与主张的方式,还同他的公爵一起参加奥普联军进军法国。

革命给他带来了精神上深刻的苦恼,他便又一次求助于古罗马的荣光,1790年他重游意大利,然而这次远没有上次的美好感受。

然而他从意大利回来后,等待他的将是又一场新生!

这次他将与另一位伟人结下不朽的友谊!

这个不朽的故事是这样开始的:从意大利回来后,他接受了一份正式的邀请,替一份名叫《季节女神》的新刊写稿。这个行动的结果就是与席勒的结交。

这时席勒已经成名,虽然他还很年轻。歌德一开始带着怀疑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后生辈的爆发。不过,这年,1794年,8月的一天,席勒给歌德写来了一封信,这也许是西方文学史上最著名的信之一。信是这样开头的:

尽管相隔遥远,我已经对您的思想历程旁观了很久,而且怀着不断重新激发起来的钦佩心情注视着您所描绘的道路。

接着,席勒用敏锐而深邃的目光分析了歌德的一生及创作。这一切令歌德有如受到雷击、又如饮用了甘霖,深感找到了知己。他迅速回信,邀请席勒来到了他的家中,两人一谈就是整整14天!从此歌德乃至整个德意志文坛面目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