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刚刚在办公室里已经听过了医生的分析,这会儿见少年沉默,便安慰道:
“放心,罗大校会寻找你的家人,如果找不到,警……他也会全权负责你的医疗费用。”
“不用了,我会还的。”馥碗的语气有些凶,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眸色黑得有些迫人,声音清凌凌的,但他明显在努力保持礼貌,紧接着就加了一句,“谢谢你告诉我。”
护士看到他的反应,这才想起少年身上的旧伤,那明显就是遭受了经年累月的虐待才会有的痕迹,这时候提及家人,没准反而是少年最不愿意听到的,便歉意地笑起来,说:
“没什么,你先养好身体要紧。身体好了再考虑其他事情。”
“谢谢。”馥碗等护士离开,才把之前做的那些身体检查手续在心里过了一遍,把每一种都记下来,确保不会忘记之后,才稍稍放心。
他住在地牢里是不需要钱,但不意味着他不认识,现在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够,他也没办法独立,但等他熟悉了,总能找工作还上这笔钱的。
罗域是个好人,如果到时候男人不接受报酬,他就用别的等价的东西,总能还上的。
***
后面一周,罗域基本没有来,却给馥碗请了个看护每天负责照顾男孩,又让陈景带了许多课本过来。
根据陈景的话来说,罗域一直在忙着处理“工具人”缉捕行动的后续事宜,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馥碗对此并不发表意见,事实上他也很少说话,有时候一天都开不了一次口。
看护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对馥碗这样安静又乖巧的孩子格外喜爱,唯一有些发愁的就是,这孩子吃饭和睡觉的时候坚决不让人陪同,洗澡也是坚持自己来,独立得让她这个看护几乎无事可做。
若不是罗先生嘱咐她尽量不要干涉馥碗的决定,她真觉得自己非常失职。
因为看护的配合,馥碗自以为他隐藏得很好,起码没给人带去惊吓。可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个人。
那天夜里并没有雨,空中群星闪烁,映着深蓝的天幕,神秘而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