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域推开门的时候,病房里静悄悄的,只点了一盏暖黄色的夜灯。

黑色的军靴踏在地板上,脚步声却小得很,今天天气热,男人没有穿之前成套的纯黑色军装,而是穿了一套的短袖的迷彩服,195的身高,哪怕在如此柔和的灯光掩映下,气势依旧过于迫人。

可罗域并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自认为自己的“休闲”装扮足够显示他的温和可亲。

走到病床边,男人环视了一圈,没找到人,便弯腰拿起了放在床上的课本。

原本崭新的课本如今密密麻麻地做满了笔记,足可见书本主人有多用心。

罗域原以为馥碗说喜欢读书只是小孩子对于学堂的向往,没想到少年如此认真。

除了课本之外,旁边还放了一本练习楷体字的字帖,字帖上的每一页同样写满了字。

只是……罗域将课本上的字和字帖上的对比了一下,馥碗练的是楷体字,怎么书上的字体看起来圆乎乎的,胖成一团。

瞅了几眼书上的“幼圆体”,没等男人做出下一步反应,浴室的门就被打开。

接着,顶着一头湿漉漉软发的馥碗就推着轮椅出来了。

四目相对,馥碗呆了呆,下意识抿紧了细薄的唇。

罗域怎么会在这?

男人将人打量了一遍,没说什么,走过来径直推着轮椅到了床边,随即拖了把椅子坐下,问:“不擦头发吗?”

“哦。”馥碗看不懂对方的来意,拉下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起了头发,边擦边瞥了两眼床上的课本。

看起来,罗域都看过了。

病房内寂静无声,馥碗低着头把头发擦干,放好毛巾,微卷的软毛贴在脑门上,弄得他有些痒,便又随手抹开。

动作间,他抬眼瞅了一下罗域,正好对上男人平静深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