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蹻摇头晃脑说道:“但凡饮者,必知八醉八宜。一曰醉花阴,适宜白昼饮酒,饮者醉意颇浅,朦朦胧胧仿若花阴摇曳;二曰醉月夜,适宜黑夜饮酒,醉意
略深,饮者促膝而谈,思绪清晰;三曰醉得意,适宜众人相贺饮酒,歌舞升平,洋洋得意;四曰醉将离,适宜离别相送者饮酒,长路漫漫,幽幽长歌,离愁悲苦;五曰醉相思,适宜相思之人饮酒,闷酒下肚,心念之人清晰可见,却遥不可及,煎熬难受;六曰醉无忧,适宜烦忧袭绕之人饮酒,佳酿下肚,湮灭烦恼,糊里糊涂,无忧无虑;七曰醉如泥,适宜无情调之人饮酒,烂醉如泥,胡言乱语,斯文扫地;八曰醉不醒,适宜绝望之人饮酒,饮者生无可恋,烈酒焚烧,鲜血漓漓,白骨巍巍。”
庄蹻刚说完,若溪便端起酒碗,醉眼迷离向庄蹻敬酒:“八醉八宜,着实有趣,若溪今夜陪先生醉将离,明日便要醉相思了…若溪担心,再这般饮下去,不是醉如泥,便是醉不醒,饮完此酒,请先生扶我回房休息。”
庄蹻端起酒碗道:“谨遵姑娘之命!”
两人饮尽碗中酒,相互搀扶着,趔趔趄趄走出小酒馆,往楼上走去。
返回房间内,若溪已经神志不清,庄蹻刚将她扶到卧榻上,她倒头便睡着了。庄蹻也感觉双腿无力,瘫
软在地上,靠着卧榻睡着了。
迷迷糊糊昏睡了一夜。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庄蹻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若溪榻前,颇为吃惊。慌忙起身,看见若溪依然在熟睡,俯身轻轻吻了若溪的额头一下,轻轻转身出了房门。轻轻关上房门,便匆匆离去了。
庄蹻回到司马府时,五十名精干兵士已经列队在府门前等候着,每位兵士身上都穿着农人服装,肩上挎着行囊,旁人无法看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庄蹻快步进入府内,也换上事先备好的农人装束,挎上行囊,刚出府门准备出发时,便见欧阳伟乘着一辆王车出现在马队前。王车停下,欧阳伟缓缓下车,拦于道中央。
庄蹻迎上去,躬身致礼:“怪哉,瓯越王一早至此,有何吩咐?”
欧阳伟回道:“大司马,看你乔装打扮,莫非今日便要回郢都救我父王?”
庄蹻疑惑道:“正是!欧阳公子早已继承王位,难道不想救回令尊大人?”
欧阳伟回道:“照理,身为人子,本该感谢大司马营救之恩。然则,常言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若大
司马替我救回父王,这瓯越王之位该当如何…”
庄蹻拱手道:“大王尽可放心,既然庄蝶不在你手上,待我救出令尊大人,自然是交与刺客以交换人质。既不交与你,便不会威胁你这瓯越王之位了。”
欧阳伟听后,站在一旁让道:“如此甚好,大司马请便!”
“庄蹻离去后,会稽郡便拜托大王了。”庄蹻翻身上马,拱手作别,率众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