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小姐是吧?实在不巧,爷当值还未回府。您先府先坐坐,奴才这就遣人去看看。”待门房禀告后,门内匆匆出来一人,自称奴才卢毅。
“也好,有劳。”初夏稍微低了低头,跟着进去了年府偏厅等着。
这一等就一个时辰,初夏有些坐立不安了,既担心年希尧是朝中兴许是遇了什么事,一时脱不开身,又焦虑那余府的下人会不会等得太过于焦心,顿时后悔自己出来得匆忙,没带个人一同出门,现在连个回去回话的人没有。
此去四川不知多久才能折回,想见见年希尧,亲口跟他说一声,省得各自担心。
一炷□□夫,偏厅匆匆进来一小厮,这人正是一个时辰前卢毅派出去的。
初夏一看,后头再无其他人进门,心下一咯噔:年希尧有事缠住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卢毅吩咐了一声:“这位是翁小姐,快快上前回话。”
“奴才给翁小姐请安。爷刚才托人带了话,怕小姐等得焦心,特遣了奴才先回来,爷大概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就会回府。”小厮跪着不敢抬头,“爷,还说,还说请姑娘务必在府上等他片刻,他想见见小姐。”
“多谢,快快请起。”初夏的脸都被她身上大红的夹袄染得通红,又摸出几个铜板递了过去,“多谢小哥。”
小厮见状,吓得往后挪了几步:“姑娘言重了,奴才不辛苦,这是奴才分内的事。”
初夏袖口盖住了手背,只露出润玉般的手掌,几个铜板静静躺在掌心。
这掌心不似寻常小姐那般细嫩平滑。因为白皙,反而更衬得手掌的茧子越发明显,整日同针线剪刀打交道,这些印记也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她的手上。
“快谢过主子。主子赏给你的,你就拿着罢。”卢毅在一旁帮了腔。
小厮欢天喜地接过来铜钱,又磕了几个头才算完。
“姑娘,您在吃点点心水果的。这里头可有您爱吃的?”卢毅在一旁伺候着。
“卢管事客气了,都挺好的。”初夏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甜得腻人,又不好吐掉,硬着头皮吃完。
这卢毅身份不明,也不好称呼,总会是年府个管事的,这样统称一句应当不会失礼于人。
“姑娘喜欢就好。”卢毅突然顿了声,默默站了一会,随即露出笑容,“爷回来了。”
初夏一愣,再等她回过神,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连忙拿帕子擦了擦脸,重新坐好。
“初夏……”年希尧人刚踏了进来,声音已经先到了。
“是我,你回了?”初夏不好意思当着下人直呼年希尧的字,又不乐意唤他一声公子,索性应了个是。
殊不知这寻常得如同家常便饭的一句问候,居然在年希尧心中掀起了波涛。
这大概就是往后他同初夏婚后,妻子看见丈夫归家后常说的一句话吧。
朝堂之上糟心的事顿时轻散了不少,脚步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左右下人互相瞧了一眼,心中了然,这翁姑娘在他们主子心里不一样。
众人停在门外目送着年希尧进了屋,回转身背对着墙,目不斜视。
屋里的卢毅迎了上来,年希尧摇了摇头,卢毅点了点,错身而过,屋里的事都已派人早早同他主子说明了,卢毅自认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累了吧?”年希尧脱下大氅,拿在手里捏了捏,初夏立在八仙桌旁,一眼就瞥见年希尧手里的小动作,再一看屋里一个下人都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