葇兮听了这话,心中非常难受,老太太当着她和清漪的面逐客,逐的只是清漪吗?清漪却面无表情。
“葇兮,你多保重,我要走了。”
“你别急,要不,你去跟大娘子和老太太赔个罪?”时值乱世,岂能任由她一个人孤身在外。
清漪方才在屋里想了许久,终于发现惊寒和初尘有些不同,“我问你,惊寒是不是喜欢上了潇湘郡主?”
葇兮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似乎确实刚刚才知道,她成天究竟在想什么……
清漪看她不解释,应该算是默认了,“这事有多久了?”
“清漪啊,潇湘郡主就是因为这事,才会来雁府的。她第一天进府,就已经跟雁乙兄芳心暗许了。”
清漪委屈得不行,“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这种事情,真的需要亲口告诉吗?她真是低估了清漪。这些日子,见她从不苦恼,还以为她心中早已默认这样的局面,哪曾料到……相处这么久以来,倒是从未见清漪急成这样,她一定恼极了自己吧。
“算了,是我自己的错,我不该算到你头上。葇兮,你是个好人,我会记着你的。”
“别啊,现在外面乱得很,你出去能做什么呢?大娘子待你极好,我看得出来,她更喜欢你,对潇湘郡主一点好感都没有。你去跟她道个歉,上午的事,大家有目共睹,分明是雁乙兄自己的错。至于方才那事,老太太并非真的气你,而是见雁乙兄受伤,心理气愤。那男子打伤雁乙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说不定跟潇湘郡主有关。”
清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才不会去道歉!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要赶我走,可见是蓄谋已久。惊寒为了救何初尘,狠心将我推入水中,从此,我便与他一刀两断!”
葇兮柔声道:“雁乙兄心中定是有你的,你还记得那次你生病呕吐,眼看就要吐到床上了,他知道你爱极了那床绣荷叶的被子,于是伸手去接了你的秽物。那潇湘郡主是什么样的人物,你我有目共睹,连她爹都不喜欢她,可见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走了,有朝一日雁乙兄念起你的好来,后悔了,到处都找不到你,怎么办?”
清漪冷笑道:“当我傻吗?他推我的时候,力道极大,以致于我一时疼得游不起来。你知我一向反应极慢,等我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水呛了,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想再看他一眼。我这人就这样,故意伤害过我的人,我都不会原谅。”
葇兮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在隔壁的洞天居休息吗?怎么又来了别有居?”
“巧薇说洞天居被潇湘郡主要了去,只剩这一间别有居了,我便来了这里。我想,是那潇湘郡主故意想让我出丑,才会霸占洞天居。今日在江心,她也是故意假装滑倒,她知道雁惊寒会救她,也算了雁惊寒会将我推下水。”
葇兮想,潇湘郡主平日里虽然咄咄逼人了些,然而就凭潇湘郡主和楚国前相八个字,断然不会沦落到要将清漪赶走的地步。清漪虽然颇有姿色和才华,却远远不及潇湘郡主,“你既然换衣服,她怎么不在门外守着?”
“她去给我熬姜汤了,说我落水了,多少会受点寒气。”
这事简直太巧了!
是谭笑敏?还是雁祁宁?葇兮心想,尽管清漪对谭笑敏无害,但谭笑敏似乎从来见不得别人好,总在雁府搅弄风云,生出诸多事来。而雁祁宁,一直跋扈惯了,平常大家多半对她有所忍让,唯独清漪不肯屈服,她如果借机报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离开之后,你有何打算?”
“先离开雁府再说。”
这时,巧薇进了别有居,扑通跪倒在地,“婢子有罪,方才听到有人说起云沾衣,婢子平日里见清娘总对云沾衣念念不忘,故而跑去探听。不曾想捅出这么大的祸事来,婢子罪不可恕……”说完后,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
清漪听见沾衣二字,顿时眼前一亮,“沾衣姊姊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