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时不时回头看两眼夜甯颉，大概也瞧出他心不在焉。课罢，他便立刻凑上去嘘寒问暖。

“皇兄，我答应了阿熹，不再与你单独来往。以后……皇兄还是与我保持距离吧。”夜甯颉厌倦地蹙眉。他白皙的脸庞在明红斗篷映衬下更加俊俏。

“甯熹……甯熹无论说什么，甯颉你都会答应。”夜祺申不死心地又靠近一些，“可是甯颉，无论你说什么，我也都会答应的。我，我不奢求与你如他那般亲近……可至少，不要不理我，好吗？”

“我方才说了，请皇兄与我保持距离……”夜甯颉眼中恍如射出几支冰茬，戳在夜祺申心尖上，“你非但没有听，还又挨近一些。皇兄，你说一套做一套，我要怎么信你？”

“我，我……”夜祺申哑然，“我没有，你说什么我都听，我断不会欺你！我，我这就退离你远一些。你看，我听了，甯颉。”夜祺申声音语气越发委屈，“再退，就太远了。”

夜甯颉当然清楚夜祺申的委屈。他自己也被阿熹这样捉弄过，搞得进退两难，心神难安。阿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可若阿熹让自己离得远远的，他定会当场吐三大口热血，天打雷劈也不会退开半步。

大皇子这比自己还要软弱的模样，真是又可怜，又讨厌。

“申阿哥！”夜祺澜又欢畅地跑来，“今儿似要下雨，我们去抓地龙（现称蚯蚓）吧！”

夜甯颉在一旁默默地反胃。怎么会有人对地龙这么恶心的东西感兴趣？

“祺澜，你先去吧，我……”夜祺申看了看夜甯颉道，“我还有些话要对你三皇兄讲。”

“三皇兄三皇兄，一天到晚都是三皇兄，哼！”夜祺澜突然又凶狠起来，“他们俩个胆小鬼有什么好的？才回宫多久，申阿哥你就整天围着他俩转！特别是三皇兄！你难道忘了，我才是陪你一块长大的兄弟。好，你不记得我这个皇弟，我也不要你这个皇兄！”

“四弟，怎么了？”正要去练剑的二皇子听见动静，将他那通体纯黑、浑然无迹的「湛影」入鞘，到了门口又绕回来问询。

“没什么。二皇兄，我们去捉地龙吧，以后再也不叫申阿哥了。”夜祺澜一面说，一面嫉恨地剜了夜甯颉一眼。

四皇子这双漂亮的三白眼杀伤力不小。三皇子摸了摸鼻子，对夜祺申道，“皇兄还是陪四皇弟去吧。”

“甯颉你，你赶我走？”夜祺申漂亮的凤眼盈着水光。

“皇兄想说的方才不已说了？皇兄答应的事，若能做到，那我也可以考虑答应你方才的要求。”夜甯颉面无表情，心下却几分雀跃。这样一来，夜祺澜欠了自己人情，日后对自己与阿熹也会客气一些；夜祺申也会从此对自己言听计从，而他的代价却只是偶尔搭理一下这可怜的皇兄——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