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怜神色淡淡:“不管八年前发生了什么,现在的瑜妃和季岑都已经貌合神离,此时与其说是瑜妃对冯小姐不甚在意,倒不如说是景帝也不愿季岑和冯小姐成亲。”
“可若是季岑能登帝,对瑜妃而言不是更好么?”
“季岑登基的前提是——景帝没有其他皇子能堪其位。”童怜说着,因为喉咙太干不禁咳嗽了两声,一直到将杯子里的水全部饮尽后才稍好一些,“现在最受景帝重视的可是小殿下季越。季岑非嫡非长,哪儿来的名头让他顺利称帝?”
拾六依旧觉得自己的想法更为准确些,反驳道:“就算如此,现在她能靠子女在后宫中好好生活,季越登基后瑜妃又有什么依仗?”
“她现在的作为就是最好的依仗。”童怜勾唇道,“现在皇后和淑贵妃已经各自为营,相较于宛若烂泥阿斗一样的季枫,早已自己离心了的季岑,你觉得瑜妃选谁未来能更好过些?”
童怜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拾六哪儿还有听不懂的道理?
他恍然道:“所以不管季岑和冯小姐再怎么情投意合,景帝、甚至于连瑜妃都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是啊。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季岑的亲生父母都不同意,那又怎么能作数呢?难道你以为季岑会为了冯小姐抛弃现在的地位权势么?””童怜说着低头看着自己手边的杯盏,语气意味深长道,“更何况,那位尚书小姐也不一定是真的看上季岑了……”
童怜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将声音放的很低,就算是听力尚佳的拾六都没能听得真切。
“呵。”童怜轻笑道,“你且让人去看看冯府的情况吧。如果不出我所料,整个冯府就没人希望冯小姐嫁给季岑。”
因为童怜后来所说的那些弯弯绕绕,将拾六竟然一时间把先前想说的那句“小心林祥”给抛之脑后了,以至于七日后童怜突然昏倒时,竟然丝毫没有人将林祥纳入怀疑人选的名单。
起初,童怜也只是单纯的容易咳嗽,当时所有人都只是以为他的感冒尚未好全,除了季越嘱咐他要好好吃药之外也没有别的了。
只是童怜虽然是按时吃药了,但是咳嗽的症状却是越来越严重了。那几日季越甚至是怀疑童怜多吃了自己给他的糖,一直到后来童怜将荷包拿出,他见荷包内的糖粒并没有少下去多少,这才相信了童怜的说辞。
后来季越甚至因为觉得童怜的病没有什么起色,还让林祥拿着自己的腰牌去请了何太医过来。问诊后,确定只是普通感冒,又换了贴药季越这才安心。
再然后童怜便直接在曾玉山的课上昏倒了。要知道在童怜昏倒前,他刚刚替季越尝过即将要用的点心。
当这件事传到景帝耳朵里的时候,景帝勃然大怒,下令要将此事彻查。而在一众兵荒马乱之中,只有原本要吃那点心的季越将整颗心都放在了昏迷不醒的童怜身上。
“何太医,怜怜怎么样了?”季越双眼通红,视线就好像黏在了何太医身上似的,似乎只要何太医一叹气、一摇头,他就能让何太医将话咽下去重新再说出个令他满意的答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