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皇后姐姐无子承欢膝下,或许不过一时糊涂。
她说,皇后姐姐事事为陛下筹谋,苦心孤诣,劳苦功高。
她说,即使当年的事,是有愧于陛下,如今早已弥补,何况她曾只身犯险,……
她说了很多,最后泪盈盈地哀求他,给皇后姐姐再一次机会。
淑妃便在一边低声说,在九月初时,贵妃曾与她说过预感不好,谁知龙嗣受伤,陛下原就子嗣稀薄,关乎天家血脉绵延,如何可以轻判。
她们说了半天,而笔直跪在最前的素衣女子一直平和地注视阶陛,她似在观赏阶陛上盘桓的霸气的黄金龙纹,一尾一鳞,逼真如斯。
她连笑也懒得继续笑,神情冷艳,近前的烛光,忽明忽暗闪烁在她的面庞上。
听完她们的话,帝王冷冷看向她:“容氏,你还有何话说?你非但谋害……谋害温茂贵妃,谋害朕的子嗣,伤到贵妃——贵妃却为你求情!你的心,铁石不化么!”
她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眉头一动,旋即抬起眼睛,秋水似的眼睛,无悲无喜,只有嘲弄。她慢慢地站起,慢慢地走向坐在一边的赵桃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她的脖颈。
一直端坐高台的帝王终于没有忍住,蹭地站起,高声叫道:“容沉!你给朕松手!”
她其实并未用力。只是幽深地注视着赵桃书的眼睛,看到她眼中溢出的晶莹,和惊惶害怕。
她手指间还有淋漓的鲜血,一并沾到赵桃书的脖颈上。
她才回过头,看到已经握起佩剑,冷冷指向她的敬陵帝。
她淡淡自嘲,语声无波无澜:“下三滥的手段,容沉不屑用,我若想杀她,只会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