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的翘板寂静地立着,它不像秋千,风撼不动,没人来,便只能杵在那儿等待。它等了多久?岑雪竟不敢细算,俯视着它,猛然发现它比记忆里小了好多。
从那里摔下来,应该并不疼吧,可是印象里的那一天,她哭了好久,危怀风也哄了好久。
梧桐树对面栽种着另外两棵树,皆是松树,危怀风在靠左的那棵树下量身高。她第一次来危家,便是看见他被危夫人戳着脑门按在树底下量身高。她笑他,后来又好奇,跑去那棵树底下仰头张望,被他发现,从面走过来,笑嘻嘻说:“小雪团,量一量吗?”
她有些害羞,怯生生说:“谁是小雪团?”
他也不答,仍是笑,示意她贴在树干底下站着,待她站好,他便学危夫人戳他脑门的样子来戳她。
“不要乱动。”
“我没有乱动呀。”
他低头看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漾起一种很满意、也很促狭的笑:“那你很乖嘛。”
风吹花园,往事飘散,岑雪在松树前停下,看见留在童年里的划痕。有他的,也有她的。有那天他们刻下来的身高,也有他们关于后来彼此身差的畅想。
岑雪摸上那些划痕,想起他说“等你到这儿,便会是我媳妇儿”的情形,想起后来的离合,聚散,想起他们总算可以不离不弃,携手一生,也想起今日,他竟然要假扮王玠杀进皇城……
暮风拂园,头顶落下松叶晃动的沙沙声,一人的声音混在风声、树叶声里,悠悠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