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天黑从洞中爬出,却意外瞧见这幕。
即使把人从头包到脚,温以卿还是从裙摆认出了温恋舒。他想保护姑姑,奈何只有十岁。
侍卫掰了他的手,束缚住温以卿上半身催:“愣着作甚?走!”
温以卿瞳孔微缩,咬开侍卫的手冲出去——
“姑姑!”
侍卫又抓住他,把人死死按在地上。
寂寞的长街那般无望,温以卿挣扎的小脸沾满了灰。又是一声惊雷闪过,地面溅起细密的水珠。
也就是此时……
他们看到徒然无声的男孩,脸上湿了大片。
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猛的刺痛人心,不自觉的,侍卫松了手。
“求求你们……放了她……”趴在地上的温以卿抱住他们的腿乞求:“我姑姑娇弱……没吃过什么苦……”
“她会哭的……她真的会哭的……”
父亲说过,便是文人,贼寇当前,护不住女子,也是无用。温家没有无用文人,即便他是小孩。
“若要人质威胁祖父,你们带温以卿去!”
永平帝好色,荒废朝政。
周边列国环伺,藩王也涌动。
十年来全凭温颐一介书生,各处制衡。就如此次燕王逼宫,别人只顾保命,他却带着儿子冲锋陷阵。
因此不少人说:大周腐朽的朝堂,温家是百官最后的脊梁。
曾经他们不以为意。
然此时!
温以卿给他们下跪,腰杆挺直。
他们站在十岁的孩子面前,显得无地自容。
雨渐渐大了,也涤不尽华京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