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抽出几份要带回家阅读的,清出小块地方,剩下的就让明天的自己再头疼。

她拿起最后一个盖在桌上的文件夹,指尖不可遏制地突然僵住,大脑比理智更快解读出那张被压在最底下的玩意是什么。

——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照片。

粉发的好孩子将突然发现的照片保管的很好,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办公桌的一角,边上是虎杖悠仁亲手写的便利贴,礼貌讲述了它的来历,在最末尾还画上了可可爱爱的笑脸。

要是往常家入硝子会为学生的活泼展露笑颜,说上几句调侃的话,保留便利贴给下回来医务室蹭蜂蜜水的五条悟看。

……可今天不行。

就像家入硝子今天可以喝威士忌,家入硝子今天可以自称喝醉,家入硝子…今天不能见到这张照片。

她看不得。

冰冷的纯白没过照片上少女的脸,挂在纸面边缘的棱角。本就是浅色的萨摩耶玩偶白得近乎发亮,十六岁的自己专注地看向镜头,眼里是神采飞扬。

但当事人自己知道,她看的不是镜头,从来都不是。

……

世界骤然无声。

医务室位于咒术高专边缘,深山老林作为大环境自然不可能安静,夏日有蝉鸣蛙声,寒冬也有倦鸟归巢。

可这一刻家入硝子什么都听不见,窗外婆娑的树影像块破烂的抹布甩在她脸上,风轻轻晃动,惹得医者眼前也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