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大人都如严丝合缝的齿轮般活动起来,为了给本该度过快乐青春的学生们博出一个光明的未来。

有很多事要做,没有时间浪费于哀悼亡者,而亡者本身八成也看不得别人为她神伤。

家入硝子单指勾起衣领的边缘缓慢呼吸,胸膛起伏又趋于平静,她另一只手撑在桌沿,重力之下压得掌心长出一道凹陷的淡红痕迹。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秒针无悲无喜地前进,吞噬掉时间的间隔,一点点蚕食这一天的尾巴。

医者缓了缓,又重新站直身体,随手整理桌上的文件。

她不想表现地有多在意,仿佛等待行刑的囚徒。

碍事的刘海被五指上撩,女人的面孔埋于阴影中。她今天化了淡妆,平日里暴露无遗的黑眼圈也被遮瑕掩盖,看起来健康的不行,除了毫无血色。

她很好。

也不知是要将这个信号传递给谁,总之,家入硝子看起来很好。

【11:58】

快结束了。

忌日也好,以你为名的疾病也好,只要这一年中最为特殊的一天过去,她有信心能将一切情绪埋葬,尘封心底。

她甚至专门用了不防水的睫毛膏。

文件整齐地堆放,很显然在她离开的这半天里有人出入这间半公开的医务室,给文件山添砖加瓦。

这使得小部分山峰滑坡般倾颓,几乎铺满了整张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