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尾巴寒风刺骨,她双手插兜,驼色风衣在风中瑟缩,衬得医者身姿消瘦。
枝头的月亮皎白,别离又重逢,这对在学生时代并不亲密的前后辈因为种种原因于未来交织,家入硝子的神色平静,一字一句将这与对方高度重逢的一天剖析。
“悟不是那么柔软的人,今天是他一年一度闹脾气的时候,才不会管我呢。”
带着点对老友的调侃,七海建人闻声抬头,此刻月光正好淌于女人的眼窝,像是在哭。
可家入硝子没有哭。
首先她天生不是多愁善感的类型,其次她的眼泪早在更久之前便流干了,暴风眼中的宁静已经无法榨出更多柔软的血肉与情感。
“有谁和你叮嘱要在这一天陪着我。”
“按照七海你的性格,应该是‘独自待着自我消化情绪’的类型,谁一句话能让你……”
七海建人淡淡地注视,他没有打断前辈的推测。山间的风吹乱他整理妥当的发丝,意外有了几分年轻地蓬松感,像是岁月倒流。
医者的声音倏地停滞。
是谁呢?
是谁记挂着家入硝子的心情,是谁能够嘱咐七海建人,是谁没有像所有人那样认为“拥有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无坚不摧?
“……”
在很多很多年前,有人曾攥着七海的衣袖,在任务回程的路上一遍又一遍重复。
【如果我死掉了——别那么看我,七海,咒术师很容易死的啦、咳咳……】
那是次超规格的任务,你胸口被啮齿类咒灵咬穿,肋骨暴露于空气中,鲜血汩汩冒出染得亚麻发少年的前襟一片斑驳血红。
七海建人第一次见你受那么重的伤,那位一直与你在一起的辅助监督车开得快要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