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从吧台上起来,点了一支烟,像个狐狸似的蜷缩着身体,低声问我:那,要是嫁个有钱点儿的男人不就行了吗,早点儿嫁人早点儿结束辛苦的日子。我换了一瓶酒,发呆的看着她:阿若小姐,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能像你那么好嫁吗?有那么多的男人追捧吗?我就觉得自己的条件实在走不了你说的这条路,如果有个有钱的男人喜欢我,如果这个男人看着不是很讨厌,如果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实在不好的嗜好,我也觉得不错,说不定,就嫁了,还用这么辛苦吗,呵呵。阿若拿着酒瓶子碰了我的酒瓶子一下,笑了:是吗,这个,我没有想太多,哎,要是我也找份工作给你做,你也做吗?我摊开双手:为什么不作呢,当然要做了,赚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阿若一口气喝了半瓶酒,诡异的朝我笑:好,一言为定,说不定就是一会儿了,过一会儿你就有钱赚了。
门铃响的时候,阿若勉强站起来,摇晃着去开门,我知道可能是木羽到了,所以坐着不动。果然过了一会儿,阿若和木羽并肩走了过来,我实在不能不抵防阿若的思维,她坐到最边上的位置,在我和木羽之间留下了很大很大一块距离,木羽理所当然的坐在我和阿若中间,我开始感觉很不协调的气息,易名推门看:十八,谁来了,我听见门铃响了。我开始招呼易名:易名,你也过来喝酒吧,是木记者,他来接阿若,易名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竟然摇头关门了,我心理这个气啊。木羽利落的把大衣脱下搭在椅子后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不是来接阿若的,阿若说过来喝酒,所以我过来了,喝酒而已。我看阿若,阿若没有什么反映的把下巴倚在吧台上,笑嘻嘻的表情,脸红的可爱,好像刚才木羽说的话她没有听见。木羽开了一瓶酒,拿瓶子和我碰,我有点儿讪讪的不知所措,然后木羽又碰了一下阿若的瓶子:十八小姐,我还是想找个机会和你一起喝酒呢,没有想到,今天撞上了,真是巧啊。我勉强笑笑:是挺巧的。但是在心理嘟念着:巧个头,明明是故意安排的,靠。阿若突然抬起头,朝我说:哎,十八,你不是说想赚钱吗,我现在有个机会,你干不干?我放下酒瓶子,笑: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阿如把胳膊搭在木羽的肩膀上,笑:很简单,现在吧台上有七小瓶啤酒,冰箱里面还有两大瓶红酒,你要是能一个人把七小瓶啤酒全部喝光,我就出七百块,要是还能喝光一瓶红酒,我就出九百块,要是能全部喝光,我就出一千五百块,怎么样?说完阿若从自己的手袋里面往外面拿钱,我楞住了,我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会这样说这样做,木羽盯着我,挑着嘴角,没有说任何话语,只是喝了一口酒,冷眼看着我的表情。阿若往我眼前凑凑:不公平,木羽的工作你做,我的为什么不能做呢,你刚才明明答应了人家了吗。我吞了口唾液,笑:好啊,我可以答应,只是有一个要求。阿若来了兴趣:什么要求。我尽量让自己平静,让自己保持笑容:我要是全部喝完,能不能再加点儿,木大记者要不要也赌一下呢?木羽挑了挑嘴角,嗤笑着没有说话,阿若很大方的从钱包中又抽出三张,在我面前晃着:这样,够了吧。我伸出手,和阿若击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答应,那一瞬间我没有想到大师风范,比如: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我的境界还没有达到这个层次,但是我想到了我看过的一个武侠故事,什么主角什么内容统统忘记,只记得一个老者说过几句话,他说:如果有人恨你,记得要在这个人刚开始恨你的时候就承受,恨你的这个人在刚开始恨你的时候采取的手段是轻松的容易的可以承受的,他要报复你的时候你要让他得手,如果你始终不让他的恨意释放或者得手,他会积累一千倍的恨意时时刻刻的想着要击溃你要报复你,那个时候你受的伤害是永远无法承受的,也无法躲避的,不如让他在最初恨你的时候报复你的时候让他得手,你没有受什么伤害,也,化去了积累的恨意。这句话在我心理一直藏着,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胆小怕事的,是懦弱的,我只想让自己简单的生活,如果一个人积累了恨意要和我对抗,我真是没有招架的本事,真的,一丁点儿斗不会有。
我把酒整齐的摆放在自己面前,七瓶科罗娜对我而言,实在没有什么威胁,只不过后面的两大瓶红酒有点儿压力而已。我开始喝小瓶的啤酒,一瓶接着一瓶,中间只是喘了口气,大概十五分钟不到,七小瓶科罗娜已经被我消灭干净了,阿若拍掌:好啊好啊,十八真是厉害,你说呢,木羽。木羽照旧不说话,点了一支烟,把阿若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拿掉,没有表情的看着我。我拿开酒器慢慢启开一瓶红酒,刚要倒进玻璃杯,阿若拿手拦住,笑:不行十八,直接拿着瓶子喝,不能倒出来的。犹豫了一下,慢慢把瓶子靠近嘴边,一瓶红酒直接喝完,我从来没有做过,以前是倒进玻璃杯子喝的,现在不是喝酒,是灌酒。红酒的瓶口很小,所以我只能留出空隙,一瓶红酒我喝了十分钟,才算灌完,我本来想稍微歇息一会儿,阿若狡黠的把另一瓶红酒打开,递给我,我刚刚喘气不到两分钟,我努力让自己不发怒,努力让自己装作是和一个朋友在喝酒,装作是和一个好朋友在喝酒,我刚喝几口的时候,我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了阿瑟的惊叫:十八,你是不是疯了。我放下酒,阿瑟已经来到我面前,阿若朝阿瑟笑:哎,十八和我打赌,喝光了这些酒,我手里的钱就全部是她的了,木羽是证人,真的,你要不要也来观战,哈哈。阿若放肆的笑着,阿瑟恼怒的看着我,把烟扔掉:你很缺钱吗,要是很缺钱,你找我,我给你,你是不是疯了,说啊。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师兄,我们是,只是闹着玩的,没有什么……阿瑟恨恨的看着我:小淫要是知道你这样,会怎么样,你想过吗?我躲开阿瑟发怒的眼神:真的,师兄,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几乎是吼着拽住阿瑟的双手,看着阿瑟的眼睛,阿瑟甩开我,回屋,把房门摔得很响,震得我身体一颤。我回神儿,木羽的眼光犀利的看着我,像是看透了我。我接着把剩余的酒一口没有停的喝完,用了十五分钟,象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我把空瓶子放到吧台上,阿若鼓掌:真是厉害,这样也能喝光,佩服佩服。她笑得那么奸诈,把钱递给我,我接过钱,努力让自己笑出来,木羽换了一支烟,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阿若把头靠在木羽肩上,妩媚着声音:亲爱的,我们回去吧,你送我。木羽的手从阿若的下巴滑过,他没有说话,我站起身,往师姐的空房间走,我感觉自己要吐了,我平复着自己的声音:你们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