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麻烦的是,秦家私自找到了陶天立,向世人隐瞒了他的存在,这就比较麻烦了,论起来甚至可以是欺君之罪。公公自己出尔反尔,想和陶天立摘清关系,非要扯上敏湛,戳陶天立的软肋。其实这分明是公公为了整个秦家着想,何必单独打着敏湛的旗号。难怪陶天立一肚子气,当场甩脸走人。
明妆折返回秦梅荣那里,秦老夫人和敏山等人早就都聚在了病榻前。冯氏一见明妆劈头盖脸就斥道:“你也真有心,爹还病着,你不知道吗?那个姓陶的历来横冲直撞,你是傻还是呆?眼瞧着他把爹又气病了,也不知阻拦!”
明妆心烦气躁,亦在气头上,当即拉下脸回敬道:“有人不呆不傻,身体康健,就是不怎么孝顺,有事没人影,没事献殷勤!”
“你,你——”冯氏没料到明妆敢呛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敢顶撞我?”
明妆懒得搭理她,冷笑着不说话。这时就听身后有人道:“大嫂,你多心了,二嫂说的是我。”敏忠说完,还向明妆求证:“对不对,二嫂?”
明妆更懒得搭理他,上前到秦梅荣面前,告诉他:“爹,我见陶公子的衣物都在房中没动,我想他没走,我再派人去找找,您放心,一定找得到。”
秦梅荣哑声道:“好……去找……去找……你也劝劝他……”
“是。爹,您别担心,好好休息罢。”小退了几步,站到众人身后。
一直没出声的秦老夫人瞭到敏忠,蹙眉朝他摆手:“你们都去忙罢,别在这里耗着了。有我陪你爹就够了。”
她发话,所有人都得遵守,于是各人默默的退了出去。方一出门,冯氏便抱着双臂,对敏忠冷笑道:“我还当你是亲兄弟,你倒是帮着外人说话。”
“爹病着呢,我不打圆场,你们若是吵起来,岂不是要吓坏他老人家。”
“得了,得了,就你孝顺!”冯氏讥讽笑道:“你们一个个都孝顺,我和你们这些孝子贤孙没话说,走了。”走了几步,见自己的丈夫还愣着,便回头扯住敏山的耳朵,恨恨的说道:“你媳妇让人这么欺负,你都没半个蔫屁放!”
敏山步子虽跟着妻子走,但脑袋一直回头看敏忠。敏忠朝他打了几个手势,他才露出笑意,转正脑袋跟着妻子去了。
“替柔珠和大哥约个时间。”敏忠毫无保留的告诉明妆。
“……”明妆此刻身心疲惫,陶家的事情还没消化,没心情关心宅内的小事:“柔珠就算生了孩子,说大了不过是个姨娘,孩子还不是抱给大嫂抚养,能掀起什么风浪。”
敏忠笑着摇头,自夸道:“二嫂小看我了,我是办事那么没计划的人么。我做事求的是万无一失,上次我有个重要消息没告诉你,现在你想不想听?”
“想说你就说,不想说就算了。”眼下还是陶公子更让人揪心。明妆送敏忠一个白眼就要走。
敏忠赶忙拦住她:“我不卖关子,告诉你就是了。”然后微微低头,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大嫂每年至少拿五百两银子送回京师,让她的哥哥托关系转交给太医院的御医,就为了求一张治不孕的方子……懂了吧,她为什么一直想占你们这房的钱了。”
就算是嫡妻,如果只生了女儿,尚且活的艰辛,别说没法生育了。
“你果然是为了秦家好,让柔珠给大嫂一个孩子养。”
“柔珠么,只是副药引……她开了先河,大哥会陆续纳妾生子,到时候,大嫂人老珠黄,人又不贤,况且多年无所出,只要大哥想休妻,就是娘也保不住她。”敏忠淡淡的说,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哪个男人不想休掉一个悍妇。”
明妆一阵恶寒,忍不住脱口而出:“真真阴险,佩服佩服。”
“我只是懂人心罢了。”敏忠笑的很有深意:“再说嫂嫂你也不喜大嫂罢,要不然你也不会答应袖手旁观。如果我是凶手,您就是帮凶。”顿了顿又道:“何必嫌弃我……”
一天之内,她受不住太多的惊吓,身心疲惫之际,不该选择和敏忠说话,再给自己找罪受。
“我累了,小叔别过。”明妆说完,不再理会他,径直和他擦身而过,回了自己的院落歇息。傍晚十分,有人来报说陶公子找到了,人喝醉了,在醒酒,于是明妆只得早早睡了,养精蓄锐准备第二天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