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辛夷还是感到不可思议,蹙眉说:“真的要洗啊,浴缸消毒了吗?”
阮决明已三两下除却衣物与首饰,只剩贴身的棉衫和暗红条纹的裤衩。他转身说:“不然——”
话未说完就被她打断,“你确定这个不是别人洗过的?”
阮决明见她毫不掩饰地嫌弃表情,挑眉说:“裴辛夷,你哪里来的毛病?”
裴辛夷对他翻了下眼帘,不情不愿地去除衣服。阮决明不自在地避开视线,褪去最后的遮蔽,又迅速地跨入浴缸。
裴辛夷哼笑一声,“装乜啊,你不就是这个意思?”
她这会儿不觉得冷了,像是要展示姣好的身段,慢吞吞地走近浴缸,还故意倾身去试水温。柔荑浅拨,荡起层层涟漪。
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微晃的胭脂色尖儿上。他喉结一动,握住她的手臂要将她往里倒拽。眼看就要闷入水中,她急忙举手作投降状。他这才放过。
裴辛夷步入浴缸,由冷入热的不适应令她轻微耸了下肩胛。她缓缓坐下,水位正好盖过她的锁骨。
“怎么样?”阮决明像个分享了喜爱之物的小孩,急于得到肯定,分明对方还未尝出知觉。
裴辛夷没说话,盯着他肩肘与锁骨的夹角窝。那儿有一道窟窿圆的伤疤,结痂已褪去,呈现出肉粉色,一些筋状的痕狰狞的痕攀附在完好的皮肤上。
阮决明低头一瞥,轻松地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正常。”
怎么不清楚这些因果报应,可她看不得他身上的疤。这么些年,他身上不知出现过多少疤痕。歉疚、懊悔、疼惜,道不明的情绪纷然涌来。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