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却暄心里没有半分对姬亥的厌恶或是责备,她想的清楚,陛下拷打岑满霜算是为哥哥报仇。
有姜太尉和先皇护着,旁人动不得岑满霜,但是陛下可以。无论陛下单纯是为了替她给哥哥报仇,还是想扳倒姜太尉,顺便带上哥哥的那份儿仇,她都欢喜。
只是她不好意思说,她喜欢陛下,喜欢温柔的陛下,喜欢给她挟菜的陛下,自然也不会讨厌在地牢里的陛下,因为陛下就是陛下,是那个对她最好的陛下。
“陛下以后有事不能瞒着我,好不好?”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嘟囔了一句。
姬亥正不安着,怕她厌弃了自己,怎么会不答应。
殷却暄还记得,方才从承泽殿地牢里出来的时候,姬亥贴在她耳旁说了什么。
“满满,我右手沾了血,但是好在左手还干净,能遮住你的眼睛,带你出来,”
自那日以后,就连江从都看得出,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丝丝微妙的变化,说不清道不明。说是生疏了却不是,但也不是一开始的相处模式,陛下依旧爱皇后爱到不行,但又带着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惹恼了皇后,一惊一乍宛如枝上惊鹊。
隔日,有人上禀姬亥,陈大夫身边的小路与姜息楼交往从密,不待齐言瑨领命将人拿来,就听通传,陈大夫的药童小路求见。
江从用眼神征求姬亥的意见,见他点头,方才扬声吩咐人将小路带上来。
“给陛下请安。”小路一进,单膝点地,与姬亥行礼,脊背没有一丝弯曲。
姬亥这才第一次听见他说话,干干净净冷冷清清像是春日破冰的溪水,却自有一番沉稳之态。
“陈大夫说你是个哑巴。”姬亥冷哼道,抬手示意他起身,这小路似不是什么简单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