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何谈此时浓烈翻涌的血腥,能将成年男子逼得作呕,她是极怕的……
殷却暄眼里冒出泪来,小心翼翼够了姬亥的手指,冰凉黏腻的触感,是冷掉的血液,她能看清姬亥的神情了,冷木木的,好像是赴死之人的慷慨悲壮。
按理她是必须要怕的,但这是陛下啊……
如果是前几日的殷却暄,恐怕当场就吓得哭出来了。
“满满……”姬亥抽出被她握着的手,原本如死灰的心骤然复燃,抬起另一只未染上血的手,捂住她的眼睛,带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
殷却暄的眼周是温热的,将姬亥冰凉的皮肤险些灼烧。
他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满满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但心里的滋味却不好,像是生涩的梅子碾成汁,按着他的头灌下,又苦又酸,回味处还有不易察觉的清香,还有蠢蠢欲动的渴望。
殷却暄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双手小心的扒着姬亥捂着她眼睛的那只胳膊,任由他带着自己走出地牢。
外面阳光尚好,灿烂的将地牢里腐朽一扫而空,殷却暄恍惚间似听闻,陛下带她出来的时候,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江从从后面踢踢踏踏的跟上,临了放轻脚步,尽量将存在感缩小,生怕殃及池鱼。他虽不是鱼,但必定是被殃及的那个。
二人舍了轿辇,一路牵着手,相顾无言走回凤和宫。姬亥用他不曾沾血的那只手将殷却暄牵牢了。
姬亥握着殷却暄的手,将二人手上的血渍都清洗干净,去换了身衣裳,期间还是没有人先开口。
众人明显察觉到帝后二人之间气氛压抑,默默摆了饭就立到一旁退下,总归二人平日也不用他们布菜。
御膳房离得太远,等饭菜送来已经凉的差不多,若中途用炭火煨着,也着实浪费,所以大多都是小厨房单独开火。御膳房只管着西宫太妃们的吃食就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