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七冥毕竟跪了一昼夜,乏了,眼前还睡得很沉。
问题是……七冥,你算是认得我了么?
镜中的人眉宇间透出倦意,微微敛抿了唇。
雨早停了,只剩下檐水滴滴答答。
春雨寒峭,却也金贵。
出行的侍从都在客栈等。
午时楼行事本不拘泥,倒也不在乎这一曰两曰。
饶是盟会迟到错过,也无所谓。
大好风景,当是我出游了趟又无妨。
可我却觉得微微焦躁。
近午时分,七冥才醒过来
知他不惯人近身,我没有唤仆侍,起身绞了巾帕与他
"君上,七冥……"
我稍瞪了他一眼,他总算知道立刻噤声。顺着我,就着我的手洗漱梳理了,又慢慢咽下碗药粥。
探探他额头,干燥温暖,只剩点微热。
这便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七冥。"松口气,我坐到塌边,"你认的,是当年许了你入楼的君上,还是……"我背对着他,微垂了眸,"罚了你暖床的君上?"
"……"他刚刚稍躺低,又挣起身,"君上,这……"
"你答便是。只得选一。"
良久,久到我以为他乏得又睡着了,终于传来一句,"罚了我的"
听出声音古怪,不由回头去看他。
却见他梗了颈子,向里半侧了脸,神情貌似如常,耳根却是红得滴紫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更想要那个答案。
我知道的只是,他若答了后者,我和他的命线,便是真的结上扣了。
眼前见他这样,不知为何,自觉脸上也温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