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早早歇息。
分部在城里,皇都又远海,少湖泊,日夜温差比原先庄里大。
这一夜竟然有些凉意。
他躺了会,起身翻了薄被出来。
抖开盖了,继续睡。
却不得入眠。
有些思绪,一旦出笼,便无法可抑。
明知缘份已尽,这般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人来。
往景一幕幕浮上眼前,明明是暖人肺腑的琐碎,却也衬得这夜里更见凉意。
他知道那人心里无他,却又知道那人那般好生待他时,看在眼里的,的的确确是他。
如此……便知道,他的破败过往,于那人而言,的的确确并无所碍。
若硬说有什么不同,便是那人为了这噩梦留在他身子底子上的残损,多了怜惜体恤。
甚至,克了房事。
他也终于知道,这世上的确有一种人,能给他所谓幸福,所谓安乐。
只是偏偏,这独独的一个,注定是别人的。
是呵,注定是别人的。
他对自己长叹。
此刻,明明盖了薄被,肩背上还是觉得冷寒。
随了那人后少有噩梦,偶尔一次,也是被那人唤醒。
睁眼时,都有那人小心轻搂了,扣了汗湿的手。
很多时候,不知怎得,泰半的体重都压在那人那里。
冷汗浃背,可贴在那人温热的身子上,便一点点干了,温了。
知道身后有那人在,没谁能抓着他腰背,从他看不到的地方,撕裂他身子,心便也一寸寸安了。
照理说这般的姿势实在不该,可偏偏那人总是亲亲他发顶,低声宽慰,劝他入眠。
他眼皮从来不肯争气,又那里还记得上下尊卑。
有次,惊梦醒之时已近日出,他了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