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张小六宰了母鸡。
我炖了,朝外头一扯嗓子,“大粱,来。”
“时叔叔?”大小两个都跑进厨房来了。
“你爹让你端去给你娘喝。”
“好。”大粱吸了口香气,小心翼翼捧着碗走了。
看看灶后看着火候的汉子,脸上居然是红的。
小粱跟着我伸长脖子看了看,和我一起乐呵。
“咚。”小粱脑袋上挨了一烟杆。
“你懂什么。”张小六拍拍衣服上沾的柴末,扔下这句,出去了。
小粱捂着脑袋,蹲到地上,委委屈屈地看着我。
——又不是我敲的。
小粱眨眨眼,开始红了。
好吧好把,看在你爹没有敲我的份上,哄哄你就是了。
“去,把鸡毛挑漂亮的收拾几根,时叔叔给你们作玩具!”
寡言的汉子破天荒没有出去忙,跟着我转到村里头教字,然后蹲在屋檐下陪我编草鞋,又转到后院菜园,看我摆弄了半天菜园外头移植来打算嫁接用的野桃树。
我实在忍无可忍,正要开口问他倒底想知道什么。
张小六大概见我脸色不对,磕磕烟袋,结结巴巴,抢在我前头,“有,有没有办法,以后不,不要娃子了?”
“药铺的大夫能开方子,相好了喝下就好。”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把虫茧扔到地上一脚碾碎,“还有些别的法子,不过不保险。”
他吧嗒吧嗒了会,吐了几个烟圈,补了句,“对身子没啥别的吧?”
“多少有些不好。”我收拾收拾修下来的枝条,老老实实说。